逛回房间的时候,颜寂又看见了那个熟悉的灯罩,它被放置在飘窗旁的落地灯上,在橘调灯光的照射中更透出复古的美。庄忖羽从后背抱住颜寂,笑着在他耳边说:“前两天让人从家里拿过来了,这可是我从小最爱的东西,说送你就送你了,感动吗?”颜寂偏了偏头,靠近他的鬓角,问:“定制的?”庄忖羽点点头,“小时候喜欢这个动画片,最狂热的时候一整天都坐在电视机前面循环盯着看,我爸怕我眼睛看坏了,就给我定做了一个放在床头,哄我乖乖休息。”“你父亲对你很好。”“好也不好,陪我玩的时候怎么样都行,但总是说走就走,每次他走我都闹,可怎么闹也留不住。”颜寂心里有些沉重,缓缓说:“他是军人。”“我明白,但小时候总忍不住他走以后,我看到灯罩就哭,我奶奶担心我走不出来,曾经想把灯罩扔了,那是我唯一一次和我奶奶吵架,吵得特别凶。”庄忖羽停在这里,苦笑了一下,从两侧捧住他的肚子,“颜寂,等我们的宝宝长大一些,我可能会选择退役,你要是想在前线多待几年,我就替你多陪陪孩子。”“不会太久。”颜寂轻碰了碰庄忖羽的手背,“中央已经在培养风海的接班人了,我未来会争取转后方。”“嗯,我只是突然想起我爸就你别有压力。”颜寂搭着肚子,颔首道:“我尽量平衡。”“好。”庄忖羽用鼻尖蹭颜寂的肩膀,“累不累,要不洗个澡躺下?”“下午睡了很久,”颜寂垂头看他,“想看《小马王》吗?”庄忖羽支棱起来,惊讶道:“你看过这个动画片?”颜寂无奈,“我不是出生就被拐。”庄忖羽赶紧把他抱得紧紧的,“呸呸,不提晦气事,看看看,我们去电视上投屏。”这个夜晚过得平淡却温馨,庄忖羽喜欢冬天裹着毯子看电视,就非要把颜寂一起裹着,还掏出了一堆储备零食摆满茶几,让颜寂狠狠体会了一把死宅的感觉。次日,保姆正式到岗,尽管是原本家里做了几十年的老人,庄忖羽还是事无巨细地和她交待了一遍,又说:“徐姨,颜寂他什么都不爱吱声,你多看顾点,如果他在书房或者房间里面待久了,你就偶尔去送点水果啊牛奶什么的,借机看看他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徐姨点点头,轻拍了拍庄忖羽的手背,“小少爷,你也是够能操心的。”庄忖羽尴尬地摸摸额头,又想起来什么,把一张银行卡递过去,“徐姨,伙食费日用品费都用这里面的,有三十万,颜寂想要什么都尽量满足他,不够了你和我说。”徐姨无奈地笑,“小少爷,你就放心吧。”庄忖羽长叹一声,“好吧,那先这样,有什么事随时联系我,找不到我就找我爷爷。”和保姆交代完已经过去快半小时,庄忖羽不得不出发回基地,临走前他在房间抱着颜寂,说什么都舍不得。颜寂哄不住他,只能沉了声线,“你该回去了。”“你会想我吗?”短时间的分离被庄忖羽声情并茂说成了生离死别,颜寂冷淡地瞥着他,“走不走?”庄忖羽控诉:“颜寂!”颜寂漠然,“产检你还想去吗?”“当然,你别想抛下我。”“想去,”颜寂指了指房间门口,“就别在这磨蹭。”眼瞧着庄忖羽一张俊脸丧到扭曲,颜寂揉了揉眉心,“再一个半月你就能休陪产假了,很快的。”庄忖羽不情不愿地低声说:“我真的会盼星星盼月亮。”颜寂夹了夹他的指节,从他的指缝中抽离出来,站直身体,“行了。”“照顾好自己,多休息,清凉油我放床头柜了,难受就用。”庄忖羽缓缓摩挲他的腹部,“等我回来一起迎接宝宝,你生的宝宝一定特别特别可爱。”颜寂腹中一钝,孩子用脚丫和庄忖羽击了个掌。庄忖羽和颜寂接了个吻,又吻向颜寂的肚子,总算是离开了。庄忖羽一走,整个房间忽然陷入沉静,日夜相伴这么久,颜寂其实并不习惯,他撑着后腰缓缓坐到床头,垂眸看向日历。四月的某个日期被庄忖羽画上了两个兔耳朵,不出意外,那会是他们的孩子临世的时候。庄忖羽买了两套毛绒兔子连体衣,型号特别迷你,比两个巴掌合一块儿大不了太多,他甚至能想象到未来庄忖羽抱着两只小兔子笑得毫无风度的模样,只是他并不确实自己是否真能安产。五个月那次产检,医生曾提出过去一保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