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会,邱雨浓的另只手缓缓抬了起来,伸起了军衣口袋。他从口袋里握出了一把东西,紧紧地攥着拳头。
&ldo;这个人……&rdo;邱雨浓的声音发粘,&ldo;这个人其实不该是人,而该是……&rdo;
&ldo;该是什么?&rdo;
邱雨浓握拳的手松开,从掌里落下的竟然是一把干燥的豆壳!
落地的豆壳纷纷扬扬。
&ldo;豆壳?&rdo;鬼手失声。
她的声音未落,邱雨浓已经解开了第四条布带,粉红色的缎子内衣飘落在地,落在了满地豆壳上。
校场大门响起了军乐声中,五匹马一匹接一匹地驰出了校场大门。
军乐声戛然而止。一个鲜衣炫服的美貌女人手里提着一具木偶马,微笑着从大门外走进了校场。木偶马在十个魔鬼般的寇丹鲜红的手指间像活了似的表演着各种诡异的动作。
她是鬼手!
&ldo;你没死?&rdo;从站笼里传来跳跳爷的惊喊声。
&ldo;玩得好!&rdo;从司令台上传来麻大帅的喝彩声。木偶马在丝线上腾跳挪移,神出鬼没!鬼手笑得一脸灿烂!
几条游狗在小集镇清冷的狭街上吠着。
赵细烛背着马褡子,独自走着。夜已深,街面的店铺都已打烊,路灯昏暗地挂在电杆上,照出几个躺在地上的乞丐和一个在喊魂的老婆婆。
赵细烛退到一边,给喊魂的老婆婆让路。老婆婆点着竹杖,弓着腰,边走边拉着声喊:&ldo;宝儿啊‐‐回来呀!宝儿啊……回来呀!……&rdo;
&ldo;宝儿?&rdo;赵细烛一惊,朝老婆婆回过脸来。老婆婆撇着八字小脚,在石板路上走着跌跌冲冲,不停声地喊:&ldo;宝儿啊‐‐回来呀!宝儿啊‐‐回来呀!……&rdo;
赵细烛紧了几步,走到老婆婆身边,笑了笑,问:&ldo;老人家,您在喊宝儿?&rdo;
老婆婆停住步,抬起脸来,看着赵细烛:&ldo;你就是……宝儿?&rdo;
赵细烛点头:&ldo;我的小名叫宝儿!&rdo;老婆婆摆起了头:&ldo;不对,不对,宝儿该是大名,不是小名。&rdo;继续往前走去,长声喊,&ldo;宝儿啊‐‐回来呀!宝儿啊‐‐回来呀!&rdo;赵细烛看着老人家的佝着背影,心里陡然涌起了一股痛楚。
&ldo;宝儿不会走丢的。&rdo;他对自己说,&ldo;我会找到宝儿的!会找到的!&rdo;
老婆婆的喊魂声远去了,却是还在一声声地传来:&ldo;宝儿啊‐‐回来呀!宝儿啊‐‐回来呀!&rdo;
土路上。跟行在黑马身边行走着的宝儿突然站停了,仰起了脸。风筝吆停了花马,在马鞍上回过脸来:&ldo;宝儿,怎么不走了?&rdo;
宝儿侧着脸,静静地听着什么。风筝问金袋子:&ldo;宝儿怎么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