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贺先生——”石哥也知道不好了,暗暗后悔今天只带了司机,没把所有的同伙都叫过来,否则这时候至少还能打一打,虽然说,他也不知道这贺先生到底还有多少手段……
“你们果然是没有什么用的。”贺先生叹了口气,还好像很惋惜似的,“愚蠢的人太多了。不过这样也好,我的宝贝们也有足够的食料。”他的目光在屋里转了转,“四个,足够它们吃一顿了。”
他刚说完,那个络新妇织的茧就像烟雾一样碎了,陈祥直挺挺地倒了下来,脑袋撞在地板上,发出的声音却是空洞的,好像脑袋已经变成了个空壳一般。他脸上的皮肤有些皱缩,仿佛一个瘪茄子,可细看表情却带几分愉悦,嘴角甚至诡异地向上翘着,看得人寒毛倒竖。
“我,我听说过你们说的门……”到了这个时候,邵景行不能不说话了。没有价值的人在贺先生这里显然只有一个用处,就是做饲料了。
贺先生扬了扬眉毛:“你知道门?”他轻笑一声,显然不相信,“唔,毕竟你还知道焦冥,大概也是能知道一点情况的。但——能把蜚虫说成焦冥,你又知道多少呢?”
他妈的这家伙还真不好糊弄!
邵景行不能不放一点干货了:“我知道,你说的门就是进入山海世界的结界裂缝。山海世界里的力量造就了无数的异兽,就连你用的这两个,这个络新妇和雪女,也是因为山海之力侵蚀才形成的。”
他前面说的话对贺先生毫无触动,但说出两个妖怪的名字倒是让贺先生略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你居然还知道得不少?”
“我,我当然是知道很多的。”邵景行竭尽全力地扮演着一个拼命要晃荡自己的半瓶子醋,“焦冥,焦冥那件事是因为我一下子没想到,搞错了。但,但我还是把蜚虫都烧死了呢。”
“哦——”贺先生看起来有一点兴趣了,直接在他身边蹲了下来,“那你是怎么烧死那些蜚虫的呢?”
邵景行的脑子从来没有转得这么快过:“是,是我朋友送我的符纸。我朋友是特事科的人!你知道特事科吧?”这家伙肯定是知道的。
贺先生笑了一下,没有回答,反问道:“那你进过山海世界吗?”
“进过!”邵景行马上回答,然后故意破绽百出地说,“我跟我朋友进去的,还碰到好多蜘蛛呢。每一只都比你这个大多了!”
“是么——”贺先生眼神里流露出一点轻蔑的神色,“你跟它们打架了?”
“打,打了……”邵景行底气不足地说,“我朋友把它们都干掉了。”
“那你朋友很不错啊。”贺先生轻描淡写地说,“你是从哪里进去的?”
邵景行观察着他的神色,结结巴巴地说:“就……有一次在我家附近,我家以前是灵海市的,我朋友说那是个裂缝,很容易掉进人去,所以给补上了。”
贺先生有点失望:“那你还知道别的裂缝吗?”
“知道一个。”邵景行犹豫了一下才说,“但你得答应我,我说了你就让我走。”
“好啊。”贺先生很痛快地答应了,“一言为定。”
为定你妈妈个腿儿啊!看你答应这么痛快,根本就没打算守信,肯定是知道了门的位置就要过河拆桥、卸磨杀驴,老子信你个鬼啊!
邵景行暗暗地骂着。现在他可以确定了,这个贺先生对特事科并没有多少忌惮,即使他知道邵景行跟特事科有关系,也会毫不犹豫地杀人灭口的。幸好,他还有个鱼饵……
“前几天,北郊公墓那儿出的事,你知道吗?”邵景行其实深谙谎话之道,九真一假才是正途,“那个说是爆炸引发地震,其实根本不是。”
“是开门了?”那天的事贺先生也从网上得到了消息,他也曾怀疑过,现在一听邵景行这样说,不由得信了几分,“你怎么知道?”
“我也在啊。”邵景行暗想来了,“我跟我朋友去给他爸妈扫墓,谁知道撞上这事。他说那个公墓里就有一个固定的门,以为安在公墓里肯定安全,谁知道会有人跑到公墓里去搞自杀,还弄那么多炸药……”
“固定的门?”贺先生的神情明显专注起来,“那地方有固定的门?”
“对。我朋友说特事科的人会按时去巡视,只不过那天没人。”
“没人的话,门开了难道不会出事?”
“我说了啊,谁能想到有人跑公墓里去搞爆炸呢。”邵景行一脸天真样,仿佛深信自己说的话,“再说那个地方,我朋友说里面是什么山来着,反正吓人的东西不多,所以才把门开在那儿呢。”
贺先生目光闪动:“里面吓人的东西不多?说得好像你进去看过似的。”
“我真进去了啊!”邵景行眨着眼睛,好像对他不相信自己有些气愤,“我说了,我朋友是特事科的,那两个人还是他从爆炸里救出来的呢,不然他俩早炸成肉酱了!门开了也是我朋友给修的,当时飞出来些——那个叫什么来着,反正就是些小猫头鹰,我朋友说要是被啄了就得去打狂犬疫苗。他把那些猫头鹰都赶回去了,我就跟着他进去看了看。那里边连那种大蜘蛛都没有呢,倒是有犀牛和羊什么的,但我朋友说不去惹它们就没事。”
“犀牛?”贺先生表情不变,瞳孔却不受自己控制地一缩,“那里头还有犀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