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动也不敢动,甚至连呼吸都忘了要如何呼吸,捏着验孕棒的手指骨结泛白,仁莫湾红着眼眶仍旧保持着注视泥土的姿势没有动,他动不了,整个人都被那喷溅的鲜血吓的不知所措,他没有看,可他的余光瞥见了女孩临死时的恶毒眼神,充满了怨念,可怕……可怕至极……小封……小封……你在哪?快来救救我……救救我,我好怕……
偷偷地,偷偷地捡起一片酒瓶的碎玻璃碴,仁莫湾太恶心了,他可以忍受疼痛、忍受痛苦,却无法忍受阵阵发作的呕吐感。
他使劲地攥着那指甲盖大的酒瓶碎片,使劲使劲地攥在掌心,想要那锋利的割面刺痛他的皮肉,只有疼痛,只有鲜血才能压住他阵阵涌起的恶心感,他要活着,他要活下去,活着才有希望……
难熬的一夜,每一个被绑来的人都在惶惶不安中度过,那种随时随地可能就会死去的感觉要人恐惧,真的好想冲过去夺下劫匪腰间的手枪给自己一个了断,这太折磨人了,真的是太折磨人,无法用任何言语来形容那种感觉……
第一个二十四小时在难熬中度过,仁莫湾庆幸他又看见了第二天高升的太阳,于是,他期待着第三天的太阳。
警方的动作很快,已经全方位的将劫持人质打劫银行储蓄所的劫匪包围,被困在木屋中的几个人质听的清楚,人民警察的声音自高分贝的大喇叭里穿透过来,从来没觉得人民警察有什么光辉形象,可这一刻,每一个脑中的人民警察就像插了翅膀的天使,一切的希望全都寄托在此。
仁莫湾听出了希望,警方一再强调坚决不能伤害人质,关于劫匪的要求会立刻满足,小男人不傻,他知道一定是龚龙出面了,只要男人动用人际关系,一定能做到他想做到的一切,实在不行还可以玩黑吃黑,当然,能明着解决的事情最好还明着解决,不过是给上头施加一些压力,事情便可迎刃而解。
又是冰天雪地,又是阴森灰暗的树林子,仁莫湾四个人狼狈不堪的直被劫匪架着从木屋中推出来,林子很静,可每一个人都很振奋,他们能感觉到隐藏在密林深处那一双双锐利的眼睛,那是天使。
劫匪陆续的跳上了警方提供的直升飞机,第一个人质被丢开,然后是第二个,接着是第三个,终于到了仁莫湾,小男人激动的无以名状,就快,这一切就快结束了,噩梦就快结束了,他们自由了,他们获救了。
然,小男人的双脚刚着地,大半个身子被劫匪从直升机里推下来的仁莫湾再次被突然反悔的劫匪捞住后脖领子,旋即用力一带,重新将仁莫湾作为人质带上了直升飞机,须臾,直升飞机轰隆隆的起飞而去。
螺旋桨转起,搅起飞雪纷纷,打着转的旋起,梦幻了这阴森幽寂的树林,隔着模糊不清的舷窗,仁莫湾瞧见了他最熟悉的人,是滕子封,隐匿在警员中的藤子封在仁莫湾被带上飞机的一刻力马跳了出来,愤恨的摘掉头上的帽子狠狠地摔在雪地中叫嚣起来。
少年在咆哮,少年在发疯,四面有人冲了过来将少年拦截住,仁莫湾流了泪,他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耳边只有螺旋桨的轰鸣。
口中的哈气融化了舷窗上的寒霜,眼泪决堤一般的扑朔朔流下,他的小爱人离着他越来越远……越来越远……最后成了一个黑点。
此去经别不知何夕,还会?活在这个世界上吗?
卷二完美贞操第145章绝地逢生
仁莫湾始终都在游离的状态,趴在舷窗上痴傻地瞧着下面的云雾,即使他们飘了洋过了海,小男人仍是不死心的扒着舷窗倔强的朝着他们来时的方向拼命地望着,就好像他的小封会踏着七彩的云团来接他回去,不知道,他猜不猜的中这故事的开头与结局……
有道目光不经意间落在了仁莫湾的身上,用有些不可思议的眸色暗自打量起小男人来。
劫匪很诧异,诧异被他们当作人质一并掳上飞机的仁莫湾丝毫没有惊慌与恐惧,不过是趴在窗子上暗自神伤,不知道这个男人此时此刻心里想着的是什么,但绝对不会是惧怕。
&ldo;嘿三儿,你看够了没?咋的憋到了,连爷们你都想了?啊哈哈哈。&rdo;不知道是哪个劫匪打趣的揶揄起他的同伙来,这与仁莫湾无关,小男人没有心情去理睬他们之间的戏谑,仍是我行我素的扒着弦窗朝着外面望。
那名被同伴称为老三的劫匪没有理睬同伙的笑骂,而是凑到仁莫湾的身边一把扯住仁莫湾的手腕将其转了过来。
霎时,四目交接,仁莫湾红着眼挂着眼泪,怔怔地看着正在注视他的劫匪,没有紧张没有惊惧,满心满眼的幽寂,落寞的让人心惊胆颤。
劫匪的目光很凶残,用审视的目光打量仁莫湾片刻也不见仁莫湾有什么多余的反应,便不屑的甩掉仁莫湾的手腕不在理睬小男人。
迷迷糊糊中,仁莫湾听见劫匪在议论著他:&ldo;嘿,那细皮嫩肉的小白脸怎么着?&rdo;
&ldo;先带着,等安全了就找地儿把他扔下去。&rdo;
&ldo;扔下去?干脆直接给咔嚓了不是更省事!&rdo;
昏暗中的仁莫湾始终保持着侧身窝在一处的姿势,他眨眨眼没有动,刻意忘却劫匪的这段对话,避着眼沉溺在自己美好的回忆中,一周前,他的小封还端着一盘削好皮的苹果哈巴狗似的用嘴喂他吃,几天前,他的小封还搂着他在刺激疯吧的醉生梦死包里闭目养神,元旦的时候还抱着他一块和雷迪玩麻将,太多太多的回忆要他回忆,他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思考自己的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