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金贵瞧着虎头虎脑的孩子,倒是多了几分兴致,抱过来将他的开裆裤扒开瞧,见是个男孩,嘴角便也不再绷著,露出几分笑意来:&ot;是个儿子?&ot;
高翔摸摸后脑勺:&ot;嗯,是男孩。&ot;
不过虎子闻著抱他的男人,身上一股子酸臭味,很是不乐意。他出生以来,被众人围捧著,便是冬日,隔天也会洗澡,抹上姑姑买的香膏。若是娘亲和岑姑母做过饭再来抱,一定会先将手用胰子洗干净,不让味道熏着他。
这会儿太熏人,虎子扭捏著推开靳金贵,撞撞跌跌就往邓芝的方向跑,一壁跑一壁喊著:&ot;姐姐抱。&ot;
只是平日甚是疼宠他的姐姐,这会儿却躲在李牧寒身后,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还是李牧寒将虎子捞起来,一言不发,另一只手牵着邓芝进了里屋。
靳金贵满脸不高兴,张嘴想要问这不懂事的小子是谁,又想到什么,连忙问:&ot;虎子?虎子姓什么?&ot;
高翔哑然片刻,嗫嚅了声:&ot;姓张。&ot;
靳金贵立刻沉了脸:&ot;哼,还以为是个出息的,原来不是靳家的种。&ot;
高翔这便不依了:&ot;大哥这是什么话?那是我的儿,不管他是姓张还是姓靳,那都是我的儿。&ot;
靳金贵没好气瞪他一眼,也不再去瞧虎子。倒是虎子刚刚那嫌弃的表情,让他明白过来,如今天儿热起来,他一路乞讨过来,身上可不就是发酸发臭了?
他抬头,原本想寻妹妹靳甜甜,可是也不知那丫头是什么时候走的,竟是寻不到人。他环视一番,对面坐着的是弟弟的岳丈,院子里现如今,也就剩下他们三个男人,加上旁边的弟媳张蓉了。
他便对张蓉呼喝一声:&ot;去给我收拾屋子,再给我烧水,我要洗一洗。&ot;
张蓉还在发愣,张飞就不依了,嚷嚷开:&ot;你这人很是不讲理,这是我们家,你来者是客,该准备的我们自会准备,你咋个不让你弟弟做,要指挥我女儿?&ot;
高翔连忙打圆场:&ot;我来我来,大哥,我来做便是。&ot;
&ot;入赘出去的家伙,果真是没用得紧。&ot;靳金贵颇有些不耐烦,但依旧颐指气使,指著张蓉,&ot;这些活计不就该妇人来做的吗?而且,你们如今吃住在我家里头,好意思说自个儿是主人,我是客?&ot;
张飞是个暴脾气,从这人进门的那个样子开始,他就很不喜欢,这会儿更是暴怒:&ot;我女婿如何无用了?他是我一手养大的,比你这种正经事儿不干,只想着卖妹妹换钱的人,可有用得多。&ot;
靳金贵被戳中痛点,也生气起来:&ot;不就是个丫头片子吗?我是不知她原来是侯府的千金小姐,不然怎么会卖她?我算是有良心的,念着她是妹妹,只让她去给人做丫鬟,多的是人将妹妹女儿卖去那等地方的呢!&ot;
高翔见岳丈与大哥吵起来,一个头两个大,左劝右劝,然而两个人吵得不可开交,压根没人听他说话。
倒是一旁的张蓉愣怔许久,扬声问:&ot;等等,你说什么?这是我家,什么时候变成你家了?&ot;
张飞这才反应过来,亦是不明所以的瞪着靳金贵。
靳金贵冷笑连连:&ot;绣坊是我妹妹开的,这里是我妹妹租赁的,自然是我妹妹的屋舍,我都没赶你们走,让你给我收拾屋子,你们竟然还吵嚷着不乐意?&ot;
高翔也反应过来,一张脸涨得通红:&ot;大哥你这是说的什么话?绣坊是甜甜的没错,可我是她哥哥,绣坊的大小事务,我与蓉儿都一起干,怎么这就不是我们的家了?&ot;
靳金贵不耐烦:&ot;你都是张家的入赘婿了,这靳家的东西与你们何干?怎的,你莫不是还想要回来抢家产不成?依我看,你们这家人不就是见着甜甜会挣钱,想哄着她给你们张家挣钱么?我告诉你,做梦,你们趁早给我搬出去,不然休怪我翻脸不认人!&ot;
张飞虽然是觉得,他们一家能过上好日子,那都是托了靳甜甜的福。但那是靳甜甜的功劳,眼前这个男人,屁事没做,上来就赶他们走?
偏生细细一想,还真是这个理。富贵是入赘张家的,算不得靳家人,而靳甜甜还未曾出嫁,户头也还在洛阳城,她经手的生意,自然属于靳家的。靳家如今的家主,是面前的靳金贵,而不是能干的靳甜甜。
这时的靳甜甜才从外头走进来,手中抱着一个匣子,冷声说道:&ot;大哥可说错了,靳家绣坊与我无关,是张伯父与李牧寒的铺子。&ot;看小说,630book。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