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沼祯二郎作为原作者要在a先生之后致辞。
这当儿,他刚要开口,观众席上一齐骚动起来。真是不可思议。青沼起初以为是对自己的喝彩,禁不住想尽情地开颜欢笑,但少顷便意识到台下的骚动与他想的截然相反。
&ldo;青沼,瘸子!&rdo;台下喝倒彩。
这下好像是开了头,接着有人喊。
&ldo;青沼,怎么有脸上台!&rdo;
&ldo;色鬼!&rdo;
&ldo;好色之徒!&rdo;
奚落声四起。
青沼面色苍白。站成一排的演员们也惶然不知所措。
&ldo;青沼!&rdo;观众中站起一个留长发、穿黑毛衣的青年,你能对小册中写的事实作出解释吗?&ldo;男青年吼道。
&ldo;什、什么?&rdo;
青沼不知是怎么回事,神态狼狈不堪。他全身发臆病,好像做了什么坏事被人揪住了辫子。
&ldo;那么,我来念。这是剧团发的小册子中夹的,不会是恶意中伤或没有根据。&rdo;
男青年说着读了起来:
观众们,青沼祯二郎最近出一本自己写的书。
这部书已同某出版社的女社长订了出版合同,但是,青沼对这位女社长心怀不善,提出要以她的贞操作为交换条件,否则便不交出书稿,为此她不得不放弃了出版计划。不仅如此,卑鄙的青沼对此怀恨在心,又对他的丈夫污蔑说自己与女社长之间有不正当的关系。就是说,由于自己的y欲没有得逞,他又向女社长的丈夫污蔑她……
观众们已从誉写版印刷晶上知道上述内容,可是,青沼祯二郎本人却一无所知。他翻了翻眼想说什么,可是嘴唇痉挛两下没出声,穿毛衣的青年继续念道:
最近,那位女社长的丈夫因此而自杀了,观众们,由于青沼的卑鄙行径,那位女出版社长的丈夫自杀了。
观众们虽已看过这篇文章,可是经一个男人一念,心中便油然涌出一股新的感情,于是又发出一片叫喊声。
&ldo;……观众们,静一静。后来的情况必须问青沼自己。……我们最近获悉这一事实,不禁愕然。如果早知道他是这样一个不道德的人,我们是不会把他的原作搬上舞台的。对此,我们感到悔恨,同时感到我们的舞台受到了亵渎,因此而沉浸在无法言喻的悲痛之中。我们还让无辜的观众来观看演出,谨表示由衷的歉意。在此我们保证,本剧团今后绝不再上演青沼的任何作品!&rdo;
青年大声结束全文,把那张小小的纸片高高扬起来,来回摇动。
&ldo;青沼,你对此作出解释。如果不是事实,请拿出根据!&rdo;
男青年脸色通红地伫立着。观众们沸腾了。
青沼祯二郎充血的眼睛转向这边。野见山房子已经不见了。
野见山房子辞去了那家酒吧,换到一个更小的酒吧里工作。
有位顾客说:&ldo;你干了一桩了不起的事!演了那样一场好戏,你自己好像对演戏也死心了?&rdo;
如果是熟人,野见山房子便答道:
&ldo;没法子呀。为了一个人,我说什么也要那样干。那样做使我以后不能再进剧团固然遗憾,可是,人嘛,即使自己的希望受到挫折也要把心里的火发泄出来。事后想来,对青沼也可以不说那么重,可是我自己心里实在是窝着一团火啊。很对不起青沼先生,不过当时我没办法。&rdo;
如果只是开玩笑的顾客,便一声不吭地笑而不答。
也有人问:&ldo;你说的女社长现在怎么样了?&rdo;
&ldo;哦,怎么样了?我也想知道啊,从那以后就没有音讯了。&rdo;
房子手里拿着一本诗集。
&ldo;你读诗集吗?&rdo;
顾客把那本书拿在手里,看了看封面,说:
&ldo;诗人不出名嘛。北斗出版社,没听说过。……不过。装帧满不错。&rdo;
野见山房子听了,依然笑而不答。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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