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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第1页）

&ldo;这，恐怕逄管家不答应。&rdo;芮花犹豫着。

&ldo;这是最基本的条件，如果还不能答应，此事只好作罢。&rdo;芮雪勃然变色。

&ldo;好罢，我来和他谈。&rdo;

&ldo;没关系，我也可以和他去谈。既然在大家族里面做管家，难道不懂得人情世事？&rdo;姐妹俩回到了自己家，逄叔正在院子里眺望远山，双目沉沉，不知容纳了多少深沉的东西。

在听完了芮花的陈述之后，逄叔并不答应，却直接回到甘家大院。也许是未得到老夫人的同意，逄叔没多久便又返回，继续办交涉。于是芮雪以孝为题，洋洋洒洒，从父母之恩，到三纲五常，海阔天空，却极具感染力。逄叔没想到这个小小女子偏是如此能言善辩，转而搬出老神仙李奶奶，却没有结果，只好悻悻的同意了她的要求。&ldo;那好吧，既然二小姐这么坚持。&rdo;于是说好明年今日，算是守孝期满，逄叔自会在这附近找一个黄道吉日，来迎娶芮雪。这个中年人才尽可能笔直地挺着腰杆，走了出去。

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逄叔的声音，低沉而有力：&ldo;这还用怀疑？老夫人当然是你亲生母亲，母子亲情，这么多年，少爷难道没有感觉到吗？如果是后妈，老夫人会如此体贴你关心你？快别胡思乱想了，你这样子，要是让老夫人看到了该有多伤心！至于碧荷，你也都看到了，我今天安排人把后院的井淘过了，一直到井底，什么都没发现，所以说，碧荷一定是失足落水而死，没什么可考虑的。&rdo;

老夫人顿时变色，她看看一左一右的明霞和芮雪，挥挥手示意她俩赶紧离开。同时轻轻咳嗽一声，里面的声音顿时停止。随即，老夫人很威严地走了进来。

&ldo;母亲！&rdo;甘之如低低地叫道，逄叔也低声叫：&ldo;老夫人。&rdo;

老夫人坐下来，扫了儿子一眼，随即问逄叔：&ldo;你在和之如谈论什么？&rdo;

&ldo;没什么，少爷来找我聊聊来着。&rdo;逄叔很谨慎地说。

&ldo;是吗？之如，你还对自己的身世有疑问？&rdo;老夫人根本不看甘之如。

甘之如吓得连忙跪倒：&ldo;母亲，是我错了。我不该随便怀疑您。&rdo;

&ldo;哦？你也不必如此惊慌嘛，你不是在怀疑我，而是在怀疑自己的身世对吧？&rdo;这是老夫人的聪明之处，其实不过是换个说法，怀疑自己的身世就是怀疑自己母亲，这根本就没甚么分别。

&ldo;没，没有。&rdo;

&ldo;本正，难道你没有对少爷说清楚吗？他现在怎么连我这个亲生母亲都怀疑起来？你说说，我这廿多年容易吗？他父亲去得早，我把他拉扯大，又做爹又做娘，他居然还要怀疑我的身份！这没良心的！&rdo;老夫人说着，许是触动了心事，禁不住淌眼抹泪起来。逄叔自然柔声安慰，而甘之如自己倒好没意思起来，只是低垂着头，连声认错。

&ldo;这件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给你父亲立碑的那段时间，你就闹过，不想到现在再次提出来，你到底，到底是何居心？&rdo;老夫人说到情急处，咳嗽连连，让人看了殊为不忍。甘之如则根本说不出话，他本想私下问问逄叔，却不料被老夫人听到，惹出了一场麻烦，自然惶恐懊悔不迭。

但老夫人一番疾风暴雨并未消除甘之如的疑虑，相反，甚至还有一定程度的加深。有理不在声高，老夫人一番话语，初看很有道理，其实并不能说明任何问题。父亲死得早，现在如果要找证人恐怕都不容易，逄叔本来算一个，只可惜逄叔未必肯&ldo;仗义执言&rdo;。

&ldo;你先出去吧。顺便叫明霞过来。&rdo;老夫人擦擦眼泪，让甘之如先走，她则留下来，有事和逄叔商量。

甘之如走出逄叔的房间，仰天长舒了一口气，适才的压抑几乎令人崩溃。一直走过拐角，才感觉凝结在背后的目光消失，压力也为之撤去。甘之如无奈的发现，自己的背上全是汗水。

明霞在芮雪房间里，和小柳儿玩的正欢。芮雪则坐在一边，长线飞舞，针若游龙，在做着自己的针线活。他走进来，芮雪放下了活计，只见鞋面上绣着几朵荷花，几片绿叶。空灵飘逸，极富神韵。但也因此，勾起了甘之如对于碧荷的深深怀念。

&ldo;明霞，你快去逄叔那里，老夫人在等你过去。&rdo;甘之如尽量平静地对这个稚气未脱的小女孩说。

&ldo;是，少爷，我这就去。三太太再见。&rdo;明霞笑着和每个人打过招呼，慢慢退出，一旦出了门，立即快速地向逄叔的住处走去。

&ldo;小柳儿，去泡壶茶来。&rdo;少爷吩咐。

&ldo;我这里可没有好茶。&rdo;芮雪笑道。

&ldo;去跟二太太要，她那里有好茶。&rdo;

&ldo;那我去了，少爷。&rdo;小柳儿转身出门，又返回来，轻轻地掩上了门，方始离去。

&ldo;你为什么怀疑自己的身世？你看看，差点闹出轩然大波。&rdo;芮雪轻轻抱怨。

&ldo;唉！其实这都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不会错。甘家的族谱里也是这么写的，刘氏虽然是嫡母，但无出。而且她去世还在老爷之前，我应该还未出生。只不过，只不过，我也有点乱。&rdo;甘之如摇着头。

深宅疑情正文第三章1曲径通幽

一个下午，甘之如都不再出去，就闷在芮雪房里。小柳儿躲在附近，和两个女孩儿玩色子。甘之如浑身就如散了架一样，一直躺着，直到外面漆黑一片，他才睁开眼睛，有了些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