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想怎么样啊,我求求你快离开我的身体吧,我真的受不了了,我求求你了,求求……啊!!好痛啊……”
一番折腾下来,夏蝉舞已经被身体里的异样折磨的三分像人,七分像鬼。
昔日里那双美丽动人的大眼睛已没了神采,醒目的一根根红血丝占据了整个白眼仁儿,再加上那张本就苍白如纸的脸庞,看着竟令人胆颤。
‘四季裙飘飘’是她一贯的着装风格,不过这会儿,她身上的那条雪纱面料的紫罗兰色长裙,被她自己连撕带抓的已经失去了一半的面积。
胸前的春光几乎呼之欲出,纤长高挑的美腿也尽显无余,上面多了数条看着触目惊心的抓痕,就连胸口处也是。
昔日的大美人,如今的疯妇。下一秒,不知又会伤了谁的心?
“哼!这样你就痛得受不了了吗?那我呢,刚才从楼上被扔下来的时候,你知道我有多痛吗?你明明看见我了,为什么却不肯接住我,要眼睁睁的看着我筋骨尽断,肌理全毁。你是个坏女人!你这个坏女人!”
听着是一个稚嫩的孩童音,可说出的话却足以将夏蝉舞的心凌迟的鲜血淋淋,“不,不是这样的,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无力的滑落到地上,夏蝉舞将头埋进双膝间,抱头痛哭。
打死她也想不到,从那么高的楼层上跌落的,竟会是一个刚出生不久的女婴,她的父母到底是有多么铁石心肠?才会做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
可那鬼婴说得也对,以她当时的位置,要是她不闪躲的话,就一定可以接住那个婴儿,她也不会枉死。
夏蝉舞,你都做了些什么?你间接害死了一个婴儿你知道吗?她死的是那样的凄惨,都是因为你不肯出手的结果。
等着吧,就算老天不惩罚你,你的良心也会谴责你一辈子的!
“现在说对不起,还有什么用?我已经都死了你知不知道!”鬼婴停止冲撞,在她胸口处歇下了脚。即使她的力量再强,也是无法与井戈的气息相抗衡的。
但她还是坚决不改初衷。“坏女人,要是你真的觉得对不起我,那就让我借你的身体用几天,只要我找他们报了仇,我就马上把身体还给你,怎么样?”
夏蝉舞惊鄂不已。这么一个小小的婴儿,在她的心里,怎么会有这么深的恨和怨?难道就是因为她的父母狠心把她扔下楼吗?可那么狠心的父母,不用给他们做孩子反而是好事,不是吗?
“你,你听我说,你父母他们做的事的确天理不容,不过你不用着急,总有一天,他们会为了自己的所作所为而付出代价,因为阴律是不会放过他们的。到时他们所受的,必定是你遭受的苦难的十倍甚至百倍。所以你现在应该放下心中的怨念,赶紧到阴间报道,好争取早日投胎,再世为人啊。”
“不!坏女人,你闭嘴!不许再说了!”鬼婴怒喝道:“你知道什么!这已经是他们第三次抛弃我了!”
愤怒就像是一根导火索,一旦被点燃了,就再无熄灭之可能。
“你,你已经?……”三世都被同一对父母狠心抛弃,不能再世为人,难怪它小小的身躯会有如此深的仇恨。
拖着虚弱不堪的身子,夏蝉舞爬到床边让身子靠下来,同时明白了鬼婴一身怨念和仇恨的根源。
鬼婴自述:“我第一次给他们做孩子时,是去报恩的。如果他们肯让我生下来的话,他们的生活和事业就会顺风顺水,运势也会越来越好。只可惜,在我之前他们就已经有了四个女儿了,所以在我寄居母体内三个月大时,被B超检查出来是女孩子,他们就毫不犹豫的选择拿掉了我。
我魂归地府后,因他们夫妻二人的福报还没有享受完,所以阎君就判我继续做他们的孩子。”
夏蝉舞一字一句认真的听着,说到这儿时,鬼婴的语气忽然变得哽咽起来:“可你知道吗,当他们发现我是个女孩子时,还是决定拿掉我,当时我已经六个月大了。这次堕胎,就连医生都说这样做会有危险,可他们说最重要的是保住大人就没事了,孩子都不要了,就使用对大人最有利的方法来处理。
当时,我手脚用尽全力在妈妈的肚子里踢,希望她可以不要打掉我,让我活在这个世上,可是她理都不理我。于是,医生就按住我的头打了一针,我就感觉全身都开始昏痛没有力气了,之后医生用剪刀把我的右手先剪了2块,用钳子夹住拿出来,再把我的脚剪了4块,脚是用吸盘吸出来的,我当时感觉又剧痛又刺骨的寒冷,身体也是一样的遭遇。”
“呜呜……”鬼婴已经泣不成声了:“你知道吗,我的头部,耳朵,眼睛都是被一块一块剪下来的,特别是剪头部最痛,医生剪了很多次,还用尖刀形状的钩子把我钩出来。医生每剪我一下,我就痛的非常厉害,全身都无力反抗,血一直留个不停,这种痛苦我永远永远也不会忘记。”
“哼哼!到了第三次时,他们就别想再打掉我了。”鬼婴的语气又变得坚硬并且狠辣:“这次,他们的福报已经受完,也因为我的怨念太深,所以阎君赐了一个黄色令牌给我,这个令牌在我形成人形时会到达我的生殖器处,B超便会照出男孩的影像,但生下来时却仍然是个女孩,这是阎君的对他们的惩罚,给我的公道。
这一次我以为我终于可以再世为人了,可他们发现我还是个女孩子的时候,竟然把我直接从十二楼扔了下去。啊!!!我恨!!我恨他们!!我要报仇!!我要他们死!!我要他们死!!”
鬼婴突然变得狂躁不安,再次拼劲全力与井戈的气息相抵抗,她心中的执念已经根深蒂固,这种执念正在将她步步逼近万劫不复的边缘。
“啊!!!”
毫无预兆的,痛苦再次袭来,夏蝉舞随手抓起手边的花盆砸向梳妆台上的镜子。
瞬息,一声脆响,一室晶莹。
而外面,夏博源夫妻俩以及冷锋也已经赶到二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