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径自走到维萨面前,将石刀扔到地上说:&ldo;抱歉,我没死成。你很失望吧?&rdo;
维萨呆滞的抬头看着她,表情非常古怪,依旧魂游天外。
赫丝伸手拈起他的下巴,一改轻浮之态,低声说:&ldo;果然还是个孩子啊,做事情这么冲动,从来不顾后果……我要是真的死了,不只是你,整个维萨家族的人恐怕都得死吧?&rdo;
维萨惊醒过来,额头冷汗颗颗迸出,面色更是灰败到了极点。
&ldo;算了,反正我现在也没有什么事,此事就当做没发生过。你走吧,回去好好准备当你的新郎。&rdo;
维萨的唇不住哆嗦,欲言又止。雏伸手将他扶起来,一双大眼睛不停的在两人之间流连,又觉好奇又觉有趣。
远远的一直背对着他们的彼临忽然开口轻唤道:&ldo;雏。&rdo;
雏立刻条件反she的回应:&ldo;是!&rdo;
&ldo;走了。&rdo;说完这句话后,彼临头也不回的离开。雏虽然有点舍不得错过这么精彩的一幕,但还是乖乖的跟着走了。
赫丝望着两人的背影,眸色由浅转浓,若有所思,再扭头看维萨一眼,扬眉说:&ldo;你还不走?&rdo;
&ldo;你、你……&rdo;几经犹豫,维萨一咬牙,还是颤颤的把最担心的事情问了出来,&ldo;你……我的婚礼你还要来吗?&rdo;
赫丝眼中闪过一抹复杂之色,继而慢慢露出鄙夷不屑的目光。
维萨看见她这样的表情,心中暗叫糟糕,一时汗如雨下,畏惧到了极点。这个女人实在太可怕,永远猜测不到她下一步会说些什么、做些什么,自己面对她时,就跟笼子里的老鼠似的,被她耍着玩。她要真来婚礼上闹事,说出些什么不堪的话来,那就不可收拾了!怎么办?怎么办……
赫丝轻轻的将手搭上他的肩,维萨吓得整个人一震,差点再次瘫倒。
&ldo;你希望我去吗?&rdo;
她问的好生轻柔,他却听的双腿直哆嗦,死咬着牙,摇了摇头。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好象看见赫丝眼底有样东西彻彻底底的碎掉了,但等他再定睛看时,她却又是一副巧笑倩兮的模样,轻启红唇说:&ldo;好啊,那我就不去了。&rdo;
她说的是真的吗?是在骗他吧?拿他开玩笑吧?她怎么可能这么好心就放过他?她肯定是在演戏,肯定是的!后面还不知道有多少圈套等着他跳……
赫丝拍拍他的肩膀,转身提裙回车上去了。眼看她要走,维萨终于忍不住叫道:&ldo;你究竟想要怎么样?我承认我是笨蛋,我斗不过你,要死也给个痛快好么?直直白白的告诉我吧,你究竟要什么?想让我怎么做?&rdo;
赫丝眯起眼睛,慢吞吞的说:&ldo;说了又如何,说了你就能做到?&rdo;
&ldo;这个……&rdo;
&ldo;行了,维萨,你不是个有勇气担当责任的男人,就别再可笑的学人做什么承诺了。&rdo;她说着饶有兴致的盯着自己的指尖,淡然一笑,&ldo;不必怀疑我另有阴谋,我放过你了,真的放过你了。&rdo;
&ldo;为、为为什么?&rdo;
为什么?赫丝挑起眉毛,非常魅惑而又邪气的笑了,悠悠说道:&ldo;因为我已经找到更好的玩具了。&rdo;
说完上车,吩咐女奴走人。
维萨呆呆的站在原地,无法说清自己此刻心里究竟是什么感觉。当她成天找他麻烦逗他玩时他觉得不胜困扰恨不得离她越远越好,可当她说她放过他了以后都不会再来纠缠他时,他又觉得心里有点失落,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夺走了,又像是被毫不留情的抛弃了,酸涩难当。
赫丝啊,那个让人又爱又恨又迷恋又厌恶又渴望又逃避的妖异女子……
遇见她,真是一场劫数!
半裸的女子斜躺在云层上,手捧酒杯,头顶牛角,魅眼如丝,向每个从挂毯前走过的人微笑‐‐赫特,太阳神的女儿,欢乐女神与爱情女神。一向端庄淑雅的她如果知道自己竟被画成这幅放荡模样,并且挂在门上用来招揽客人的话,不知会气成什么样子。
赫丝公主,果然很绝。
彼临坐在一户人家的房顶上,望着街对面的第七幢房子,凝眸不语。
整条中心街,就属那幢房子最抢眼,门窗和屋顶都漆成了妖异的金紫色,在阳光下璀璨逼人。门前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屋子里时不时的传出歌舞声和嬉笑声,好一派纸醉金迷。
他就那样静静的看着,墨蓝色的眼眸如同千年幽湖,深不见底。
夕阳渐渐西落,影子拖拉的很长,雏攀着木梯爬上屋顶,闷闷的坐到彼临身旁。
彼临侧头看了她一眼,&ldo;手上的伤是怎么回事?&rdo;
&ldo;被猫抓的。&rdo;雏说的好生委屈,&ldo;它不肯陪我玩。&rdo;
&ldo;这个时代的猫是从努比亚引进的黑爪猫,尚未被完全驯服,下次不要去招惹。&rdo;彼临顿了一下,说,&ldo;手。&rdo;
雏将被猫抓伤的手伸了过去,放松的享受着彼临为她疗伤时的温柔。数不清多少年了的漫长时光,早已经使他们之间产生非同寻常的默契,一个字,一个眼神,都能传达讯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