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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第2页）

雏用另一只手托着下巴，看着赫丝的屋子说：&ldo;大人，你已经在这坐了一天了，不进去么？&rdo;

见彼临没回答，她又问：&ldo;是因为里面的人太多的缘故吗？&rdo;

&ldo;不。我只是……&rdo;治疗完毕，彼临放开她的手，继续没有焦距的看着远方，&ldo;还没有准备好。&rdo;

&ldo;准备什么？&rdo;

&ldo;你还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我一直在寻找一个人。&rdo;

雏点头，&ldo;嗯，你的债主。&rdo;

&ldo;我找到她了。&rdo;

雏睁大了眼睛，吃惊的说：&ldo;你的债主就是那个、那个……赫丝公主吗？&rdo;

彼临缓缓点了下头。

雏恍然大悟，看看他又看看那幢房子，喃喃说：&ldo;那怎么办呢？总不能一直这么坐着逃避吧？大人如果觉得现在还还不了欠她的东西的话，就分开来一点一点的还，总有一天能还清的。&rdo;

彼临犹豫了很久，才答道：&ldo;我需要时间。&rdo;

于是太阳落下，夜幕降临，月色淡去，又复明朗，星辰灿烂，薄雾升起……他在屋顶上一连坐了三天三夜。

第四天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落入人间时，彼临终于站起，跳下屋子直接走到赫丝门前。门旁的挂毯上，女神赫特朝他微笑，那笑容，怎么看怎么不怀好意，像在嘲讽他即将经历的一切。彼临抿紧唇角，掀开帘子走了进去。

清晨，夜晚的笙歌已经散场，屋内难得一见的静谧。女奴们都还在睡觉，卧室的门没有关，几只酒瓶懒懒散散的躺在地上，空气中残留着淡淡的酒味。

赫丝穿着白袍坐在床边的地毯上，一手支额，闭着眼睛，像是已经睡着了。但是当彼临踏进房门时，她的声音却又慵懒低柔的响起：&ldo;你终于来了。&rdo;

彼临停步。

赫丝慢慢的转过头，半睁开眼睛望向他。不知是不是因为晨光的缘故，她的脸上没有化妆，看起来惨白惨白的，毫无血色，削尖的下巴和乌黑的眼睛对比更加明显，全然没了日间的嚣张艳丽，格外楚楚可怜。

这一刻，欧若拉的影象与她重叠在一起，使得彼临心中一悸，目光变得有些迷离。

赫丝悠悠道：&ldo;我一直在想，你要在那屋顶上坐几天。我跟自己打赌，赌你最终会离开、还是会进来。&rdo;

&ldo;那你赢了。&rdo;

赫丝眼中闪过一抹异色，摇头说：&ldo;不，我输了。&rdo;她站起来走到他面前，唇角上扬，不知是嘲讽还是落寞，表情黯然的说：&ldo;我赌你会离开。&rdo;

未等彼临接话，她又径自吃吃的笑了起来：&ldo;看来我实在低估了自己的魅力，也许我应该对自己更有信心些，对不对？你挣扎了那么久，结果还是受不了诱惑进来了。不过，有一点我很生气，你没有带石头来。我叮嘱过你，可你还是没有带来。&rdo;

彼临很认真的问：&ldo;你要石头做什么？&rdo;

&ldo;金字塔。&rdo;赫丝在说这三个字时，黑瞳亮的像在燃烧，&ldo;我要一座金字塔！&rdo;

&ldo;让每个男人送你一块石头，然后用那些石头盖一座金字塔？&rdo;不得不说，这个想法还真是疯狂，但为什么当他知道后，心中的感觉却更为酸涩？

赫丝自信满满的回答：&ldo;是，很空前绝后的举动吧？除了我没有第二个人想的出来，当然，除了我也不会有第二个人能够实现。&rdo;

彼临又问：&ldo;要金字塔做什么？&rdo;

&ldo;做什么？&rdo;赫丝愕然的笑了起来，&ldo;这问题多奇怪‐‐要金字塔做什么！你应该去问问我的先祖们，为什么他们要建金字塔，再去问问我父王，为什么他穷尽国力劳民伤财也要建一座史上最大的金字塔。我想绝对会有绝妙的回答的。&rdo;

&ldo;他们是他们，你是你。&rdo;彼临的声音又沉了几分，但听入耳中，却说不出的温和，&ldo;你要金字塔做什么？&rdo;

仿若被他催眠，赫丝的脸一下子呆滞住了，片刻后，咬唇回答：&ldo;用来死后住。&rdo;

彼临挑起眉毛。

&ldo;我死之后，就把金字塔给封了，石门一关，谁也进不来，我躺在里面，很安静，再也不会有人来打搅……&rdo;赫丝走到卧室门旁，抚摩着那些来自埃及南部阿斯旺地区的石料，低声喃喃，&ldo;再也不会有人未经我的允许便随便走进来；再也不用看别人的脸色，屈意奉承；再也不用永远不锁这道门……没有人可以再看见我的样子，没有人可以再碰我，没有人可以再侮辱我，没有人可以再玩弄我……我安全了，彻彻底底的安全了！&rdo;

她越说越激动，到最后一把扯下墙上的毛皮饰物，将它们掷到地上，狠狠的用脚践踏。

彼临痛苦的闭起眼睛，半分钟后睁开，上前握住她的手臂，将她拥入怀中。

赫丝先是一怔，然后全身慢慢的松懈下来，倚着他的肩，茫然的说：&ldo;为什么你的拥抱这么温暖，和别人的都不一样？就像贝壳一样，外面坚固里面柔软，让人觉得好可靠，好舒服……&rdo;

&ldo;因为我对你没有邪念。&rdo;

赫丝仰起脸庞，黑如宝石的眼睛眨也不眨的凝视着他，充满了探究的意味，最后，将他推开说：&ldo;那你来找我做什么？男人来找我只有一个目的，如果你有第二个理由，我倒是真的很想听听看。&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