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无岐理所当然地答道:&ldo;贫道自是已咽下去了。&rdo;
&ldo;你……&rdo;酆如归目生愧疚,&ldo;你勿要太纵容我了。&rdo;
姜无岐将酆如归指间的丝帕取了出来,且将上头的浊物舔舐了干净,才道:&ldo;贫道早已与你说过此物乃是出自你体内,并不肮脏。&rdo;
酆如归过于缺乏安全感,其实以口侍弄,并将浊物咽下,原就是恋人间的情趣罢,他何必用这样一副愧疚的神色望着自己?
故而,自己必须一遍一遍地将自己的心思坦坦白白地说与酆如归听。
姜无岐如是想着,又严肃地望住了酆如归道:&ldo;如归,贫道所为皆是遵从己心,而非勉强为之,你不必愧疚,你只需觉得舒服便好。&rdo;
见酆如归沉默不语,姜无岐亦不再言语,仅在酆如归发间洒下啄吻。
良久,酆如归羞耻而坦诚地道:&ldo;我很舒服,不管你对我做甚么,我都很舒服。&rdo;
姜无岐为酆如归将衣衫整理妥当,又柔声笑道:&ldo;贫道知晓了,贫道下回定会让你觉得更舒服些。&rdo;
酆如归依偎于姜无岐怀中,拼了命地汲取着姜无岐的气味,而后用尽了今生最大的勇气问道:&ldo;你可识得柳柔?&rdo;
这是他初次在姜无岐面前提及柳柔。
在话本中,此时的姜无岐应当已对柳柔心生好感了才是。
柳柔于他而言如鲠在喉,无论如何,都无法忘却。
在极度的愉悦中,他反是更容易思及柳柔。
他问罢,双手不由地抱住了姜无岐的腰身,仿若要将双臂嵌入姜无岐腰身一般。
姜无岐是他的,姜无岐是他的,姜无岐已是他的所有物了,任何人都不能抢……他为了说服自己,这般在心中默念着,一颗心脏急欲爆裂。
姜无岐不知为何酆如归会问起柳柔,答道:&ldo;因贫道的师父醍醐道人与柳姑娘的祖父有些交情,贫道曾与柳姑娘有过几面之缘。&rdo;
酆如归立即追问道:&ldo;柳姑娘生得如何?&rdo;
姜无岐思忖着道:&ldo;柳姑娘容貌出众,剑术亦是不差。&rdo;
&ldo;那你……&rdo;对柳姑娘是如何看的?酆如归话未说完,偏生那缕鬼气在此时钻入了马车来。
那缕鬼气化出原形来,垂头丧气,见酆如归与姜无岐亲密地抱在一处,他想也不想,便要出了马车去,却是被酆如归唤住了:&ldo;如何了?你还不敢在卿西面前现身么?&rdo;
&ldo;卿西因他父亲之死而伤心着,我起初不敢打搅他,便暗暗地陪伴在他左右,但……&rdo;那缕鬼气苦笑道,&ldo;但其实是因为我是胆小鬼罢?我并非害怕打搅了他,而是害怕他不认我,或者他已经将我忘记了。&rdo;
酆如归叹息道:&ldo;你对他用情过深,才会胆小罢,但照目前的速度,至多两日,便能抵达陇先城了,你在阳间的时日亦是不多了罢?&rdo;
那缕鬼气答道:&ldo;五日,再过五日,便是时限了,到时候我若不回地府去,便会受到惩罚,下一世不可再投人胎,而是要入畜生道。&rdo;
&ldo;你自己清楚便好,可勿要留有遗憾。&rdo;酆如归泄过一回,已有些倦了,适才的勇气烟消云散,以致于他无法再同姜无岐问及柳柔,他掀开帘子,扫了眼外头的天色,便伏于姜无岐怀中沉沉睡去了。
姜无岐扯过特意买的棉被为酆如归盖上,一手揽着酆如归的腰身,一手轻抚着酆如归的背脊,同时低声问那缕鬼气:&ldo;卿西之父便是杀你的凶手罢?你对于他无半点恨意么?&rdo;
那缕鬼气依旧是一副穷酸的账房先生模样,手持一把算盘,毫无意义地拨弄着算珠子,道:&ldo;恨自然是恨过的,我那年十七岁,正畅想着同卿西的未来,一切戛然而止,我怎能不恨?但时日长了,便也不恨了,当时亲手捅了我一刀的便是他父亲的心腹,那心腹与我说是我误了卿西的前程,我一死,卿西必然登阁拜相,青史留名。我一想,他所言不差,卿西不该为私情所误,该当走上高位,造福百姓才是,不然像我这样的孤儿将会愈来愈多……&rdo;
他停顿了下,续道:&ldo;我出生那年,家乡闹了蝗灾,朝廷的救济粮却被县官、州官私吞了大半,最终发放的救济粮远远不够。我的父亲、母亲、姐姐、哥哥逐一饿死了,只余下我命好,在街头乞讨之时,遇见了卿西。&rdo;
他回忆着,唇角不觉上扬:&ldo;卿西瞧我可怜,欲要带我回家,当时我年不过七岁,卿西长我八岁,已是个少年郎的模样,我那时候想卿西生得这样好看,而我不但容貌尔尔,身上又长了虱子,一口便拒绝了卿西要我上马车的提议,更是避开了卿西的手。三十里之遥,我宁愿跟在马车后面跑,亦不愿上马车去,我生怕污染了卿西的马车,更怕让虱子有接近卿西的机会。
&ldo;卿西是在游玩途中,我们相遇之地,离丞相府足有三十里地。卿西不忍,下了马车,与我并肩而行,每每卿西一靠近,我便会离卿西远些。因而,一开始,卿西以为我甚是厌恶他,只不过是为了活下来,才同他回家。卿西出身富贵,皮娇肉嫩,三十里地走下来,足底俱是水泡,他父母亲一面心疼他,一面气愤他为了我这个不知从哪里来的小东西有所损伤,但卿西却坚持是他自己四体不勤的缘故,与我无干。&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