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他是不是很帅?&rdo;何瓴生哑着声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袁晓静&ldo;嗯&rdo;了一下,说不出话来。
&ldo;我知道的……可惜我看不见,怕是这辈子都不知道他长什么样。&rdo;何瓴生像是撑不住一般往下滑,最终跪在大理石地面上,鼻尖挨着玻璃,睁着眼,像是想要看清什么东西。
&ldo;我是不是上辈子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让我每次都见不到自己爱的人……&rdo;袁晓静伸手出去颤抖着捂住了何瓴生的嘴,&ldo;别说了……他不会……不会有事的,你要是再胡说八道……我……&rdo;
她&ldo;我&rdo;了半天,也没说出什么来。真不像是那个雷厉风行的静姐说的话。可能女人都是强烈的感情动物吧,遇到感情就没了理智。
何瓴生扒开她的手,&ldo;……我想进去。&rdo;
以袁晓静的年纪,说是他上一辈都有可能,但这个时候,何瓴生越是淡然,袁晓静心里慌得越厉害。就像是一个母亲的直觉‐‐孩子明明在学校受了欺负却淡定的进了家门坐在桌上吃饭,过程中一丝委屈都不见,所作所为反而比之前更成熟。
作者有话要说:
自己先哭瞎,我缓缓……
第39章往事
医生最后还是给他消了毒,带他进去了。
何瓴生要摸阮折的脸,医生挡住了。何瓴生明白了。氧气罩和管子都不能动。
他微不可查的点点头,坐在床边的小马扎上,顺着床边的被单摸了一遍,最终触到了阮折的手。
医生赶紧提醒他手上插着点滴。
何瓴生小心翼翼地摸着,阮折一年四季像是小火炉一般的体温几乎褪尽,何瓴生在攥住阮折指尖的那一刻,突然心口一窒。
他不敢去想阮折就这么醒不过来了会怎么样。
他对阮折说的最后一句话是&ldo;你就是个废物吗&rdo;。
明明不是的,他也在努力。
何瓴生觉得阮折贪心,甚至不允许他曾经&ldo;喜欢&rdo;过别人。但他自己又何尝不是。深爱入骨的人,是说不出&ldo;你的过去我全然不在意&rdo;这种话的。
何瓴生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一个人从自己身边离去。连老师在他面前去世的那天都没有。而他更怕,怕阮折也和老师一样,明明就在自己面前,自己却看不见他的脸,甚至没有资格在手术单上签一个名字,就这么悄悄的走了,吝啬地连句话也不留。
&ldo;你不是想听我说&lso;我想你&rso;吗?我现在说&lso;我想你&rso;了,你……&rdo;何瓴生摇摇头,把脸埋在阮折的手边,身体颤抖着。
世界天旋地转一般,眼前黑色红色乱飞,最终&ldo;咚&rdo;地一声落入黑暗。
那个梦已经很久很久不再来找他了。
恶臭铺面而来,地板上的黄盆子倒扣着,里面煮的面洒在水泥地上,已经发臭长毛,混杂着人呕吐物和劣质香烟的味道,钻脑子的恶心。
午后的阳光正好,在散发着恶臭的房间里划出规律的形状,飞尘安静地穿过光束。
门口传来轻微的声响,何瓴生回头,小女孩鬼鬼祟祟单肩摇晃着自己的超小号书包从门口进来,整个人削瘦的像是穿着一件麻袋晃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