朴萄看着看着竟有些恍神,“算了,我还不想找死。”“算妳聪明。”他从桌上拿来一份数据,扔在她面前,“这个拿去。”“这是?”她看了看。“训练结束前一个月的重点,要模拟一项抢救人质的行动,将与其它单位真枪实弹的演练,全单位一定要做好练习和策画,不要再……”他突然噤了声,深锁眉头,“不要发生意外。”“我知道了。”看着他怪异的表情许久,朴萄这才走出去,忍不住停在门外又往办公室看了眼,心中浮现的是想更进一步了解他的欲望。突然,她身上的手机响了,看看显示是父亲打来的。天……该不会小伟又……“爸,什么事?”她走到一边急切地问。“没什么事,别紧张。”光听声音,朴义就听出朴萄肯定被他这通电话吓到了:“只是想告诉妳,院里下个月的生活费已经有着落了,妳就不必再伤脑筋了。”“有着落?为什么?”“有人匿名寄来一笔钱,真的太感恩了!”朴义笑说:“不但下个月,可能三个月都不成问题。”“这是以前从没发生的事呢!”朴萄都惊讶的说不出话来。“说得没错,事实证明这世上还是有好心人的,那爸不吵妳了,妳要多多照顾自己。还有,妳妈要我告诉妳饭要多吃点儿,需要什么她可以寄给妳。”“不必了,告诉妈我什么都不缺。”她眼眶泛红地说。“好吧!不过上次在医院看见妳时好像瘦了不少,千万别亏待自己。”每次要挂电话时,朴义总是依依不舍的。“我知道的,爸,您不用替我担心。”她抿唇笑笑。“什么时候回来要先打个电话通知,好让妳妈准备一些妳爱吃的菜。”“一定的,我好怀念妈的手艺喔!爸,您自己也要多保重。”想到爸要烦心的事那么多,朴萄心疼得鼻酸了。“嗯,那么下次见面再聊了。”不想让朴萄又伤感,朴义挂了电话。“有人匿名寄钱来?”朴萄喃喃念着,疑惑的目光不禁转向沈昊的办公室。会是他吗?不会吧?她想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摇摇头的离开了。或许是养成了习惯,近几天只要屋里有光线,学员们就会自动惊醒,身体机能与抗压力也增强了,不再随便来个长跑就气喘吁吁的不成人样。“奇怪,今天怎么没听见哨子声?”大伙不约而同看看时间,“天,六点了居然还没动静!”“我知道了。”徐珍笑着对大家说:“八成是我们的魔王训练官昨天扭伤了腰,或是发烧,爬不起来了。”“妳好大的胆子,不怕被听到,那妳就有得瞧了,晚上睡觉时不要哀哀叫呀!”床位在她对面的张文琪说着也笑了出来。“我这是说出大家的心声耶!难道错了吗?”徐珍忽然对着朴萄说:“如果真是这样,妳应该最乐了,妳这颗葡萄就不用被压榨得变成葡萄汁了。”她这话一出口,全寝室的人都哄堂大笑,搞得朴萄有点不知所措。“妳们在干嘛?这么想喝果汁?”不知何时,沈昊竟然已经站在寝室外。糟了,搞不好她们说的话全被他给听见了!其中最紧张的莫过于徐珍了。“刚才是谁说我扭伤腰还发烧?”他走了进来,手里拿着教鞭,一下一下地拍打着自己的大腿。徐珍紧闭双眼,紧张得直发抖,还不时往朴萄身后移去,想避开沈昊那道如雷达般的视线。“是我……是我说的。”发现徐珍贴在她背后,身上的骨头抖得像快要散了,朴萄于心不忍,主动代她认错。“怎么又是妳?!”沈昊深邃的眸子眯成一条线,“千万别说我特别喜欢找妳麻烦,这次不是自找的吗?”“虽然是我说的,但那只是猜测。”她抬头挺胸立正站好,轻描淡写的解释着,“因为训练官今天来得特别晚,所以……”“所以诅咒我,希望我真的病了?”他的嗓音不带感情,甚至挟带一丝冰冷,“太久没活动筋骨了是吗?”朴萄紧握着拳、闭上眼,没再吭半个字,她知道自己无论再怎么解释,都逃不过这一劫了。“去操场跑五千公尺再回来。”他命令。朴萄心一沉,只能认了,“是。”在徐珍错愕又内疚的眼神下,她抬腿往外跑,才到门口,沈昊突然喊住她,“等等。”止住脚步,朴萄开始紧张了,该不会五千公尺变一万,或者外加五百发子弹的练习?!“回来。”他又命令道,“怎么?没听懂吗?”瞧她还杵在那儿动也不动,沈昊忍不住摇摇头。“是。”她迟疑地回到他面前。“既然可以把自己比成葡萄汁,那就算扯平了,再计较就是我太小气。”耳闻这句话,一直紧绷着神经的徐珍突然喷笑出来。朴萄则是抬起眼,错愕的望着他嘴角所挂的浅笑,以及属于他的俊逸风采,有一瞬间她以为自己看错了人。今天的他是怎么了?为何像变了个人似的。“大家准备好了没?今天测验射击,如果我们单位全都过关,训练官请大家到外头吃晚餐。”沈昊转向众人说道。“什么?”每个学员都瞪大眼,兴奋地问:“训练官,你说的是真的吗?”“当然,不愿意吗?”“不,我们当然愿意了。”他们第三单位其它训练的成绩并不特别出色,对射击倒是有一定的水平。“那还不走?”他的手指轻轻一勾,率先朝靶场走去。大伙都抱着必定成功的决心与雀跃的心情,随着他的脚步往前行。pub果真是时下年轻人最热中的玩乐场所。一曲e1n—yo!、一杯琴汤尼,就是人生最大的享受。“训练官,你怎么会带我们来这种地方?”男学员陈祥凯地好奇问道。“警察可不能只做乖宝宝,好好观摩一下,以后出任务时跑这种地方就宛如逛自家厨房一样频繁。”沈昊端起一杯酒浅尝一口,“况且你们这么卖力射击,得到不错的成绩,我是该好好犒赏你们一下。”“谢谢你,训练官。”大伙都已经微醺,无论他说什么都点头同意。沈昊撇撇嘴,深黝的目光转向朴萄,看着她正与坐在她身畔的严安邦开心地聊着天。他又叫了杯义式调酒径自喝着,期间不时观察朴萄与严安邦谈笑风生的愉快样,虽然心底为她担心,却不能不告诉自己——你凭什么多事?将杯中的酒全灌进喉咙,他看看表也过了十点,于是起身离开。临走前,他对他们交代了句,“十二点以前要回到训练中心,不许有人落单。”“是的,训练官。”大伙立刻应允。眼看沈昊离开,朴萄向严安邦说了声也跟着出去,“训练官……我也想回去了,跟你一起走好吗?”这种地方真的不适合她,勉强待下只会让她心头烦躁加胃部翻搅,好不容易等到有人想离开,她想借机一块儿走人。+“妳还是跟严安邦一起回去吧!”他双手抱胸地说。“你是什么意思?”她紧蹙着双眉。“既然这么信任他,就跟紧他吧!”他睨了她一眼,又继续走。“可我想回去了,你不让我跟吗?”“不是怕我嫉妒他、喜欢妳?干嘛还缠着我,走开。”他现在也有点醉了,实在没有好心情地对一个笨丫头说话。她难过地望着他,“我不过是想和你一块儿回去,路上有个伴而已,你真以为我想借机纠缠你?”沈昊脸色冷冽地望着她,“那妳还不走?”“我会走,但我要告诉你,心爱的人死了又不是世界末日,你可以再去寻觅另一段感情,不要看不惯别人在一起。”她将上回不小心偷听到的话自行解读成这个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