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一点点暗下去了。周择木不自觉地在心里又重复了一句。——都别再操心我了。他的神情有些疲惫,仅仅像是想要休息、想要闭上眼睛的疲惫。于是他打了个哈欠。头顶的灯光灭了。好在墙壁周围都是有灯光的,所以环境只是变得有些许昏暗,但不算看不清的黑暗。灯光的熄灭只能是听从周择木,但并没有引来什么微词。周择木瞧着熄灭的灯,昏暗的光线照不清他的神色。他不知道想些什么,过了一会儿,闭了闭眼。他在心里一字一句地说着,语气比起之前的懒洋洋,要疲倦得多。——别再操心我了。--------------------咳(饱含羞愧),实在抱歉咕了这么多天(跪下磕头),不过(对对手指),我暂时忙完一段了(嘿嘿傻笑),而且(认真严肃),一周至少四更大概率不会食言的(语气虚心),至少这周不会(发誓保证)!向那位又被我前几天鸽了的读者“临野?”道歉(跪下滑翔)(三百五十九度旋转)(冲到面前)(磕头道歉)(地板哐哐响)赶不走灯光熄灭,好像整个场景也谢幕似的,在这片昏暗中沉默安静着,没人发声。但旁边的灯光没有全部熄灭,还有光线,就不是谢幕。“所以,大哥……他那边,你要怎么应对?”周良像是不想周择木休息似的,再次开口打扰闭目的周择木。周择木知道周良说的是周若木。他眼都没睁,直接说道。“不怎样。”好一会儿之后,周择木叹了一口气,又说道。“你把他当作故人重逢就好了,不用想太多。”“……”周良沉默了好一会儿,说道。“分开之前他找了我。”“嗯。”周择木仍然没有睁开眼,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周良瞧了周择木一眼。“说了你。”“说了什么?”周择木毫不惊讶。“问了你在之后的事情。”周良慢吞吞地说。“我只是告诉他我昏迷了所以不清楚。”周择木没回答。“他大概有些心知肚明我们对他的警惕,但没有多追问什么。”周良接着说。“他离开之前好像是要说什么来着,眉头皱了一下,眼睛垂下去,静立了好久,但最后什么都没说。我想,那没说出口的话大概是让我带话给你的。”周良卖给周择木的关子就像脱裤子放屁,卖了个瞧不见的空包裹,毫无意义。周择木没有任何气闷,轻笑了一下,说道。“你还观察的挺仔细的,但下次可以直接用欲言又止这个成语描述。”周良也跟着笑了一下。“怕你不知道他的心路历程。”周择木闷笑两声。“你知道?”周良自然不会知道。在以前,连亲弟弟周若木都没能经常相处过,更何况是他。他对于周若木的了解,仅仅在于表面。而现在,更是了,两人都不能知道周若木是怎么想的。笑了一会儿,周择木喟叹道。“周小弟啊,别傻兮兮的了。”这句话指的是什么周良自然知道。当周若木和周择木两兄弟都互相伪装不谈论以前的时候,也就周良这个傻小子还妄图地想要像以前一样。虽然他没有傻乎乎地真的去这样做,但他的想法,显露得一干二净,不然,周若木也不会找上周良。周良没接周择木的话,而是说。“咱是半斤八两。”周良虽是怀揣着这个想法,好歹一直存着理智,没有露出马脚,一点也没有失态。而周择木比他还稍微差劲了些。其他人不知道周择木和周若木以前的相处方式,但周良伴随在周择木身边,了解得一清二楚。周择木和周若木碰上面的那段沉默,就是周择木的那段不理智时刻。也许大家都觉得周择木对待许久未见却突然冒出而且不知好坏的哥哥态度为沉默不搭理是正常的,也没有任何不对劲的。但若是周择木保存着理智的话,态度远不会是这样生硬。周择木可以是笑脸相迎、毫无嫌隙地叙旧,也可以是暴跳如雷、凶狠恶煞地质问,但绝不会是垂着眸沉默,把周若木当作空气不搭理。这招数是周择木小时候对着家里人才会使出来的。说是招数也不对,因为这仅仅只是小孩子表现情绪的方式。周择木在那一刻,没有想到太多,也没有心思去想到对方的立场,他仅仅只是想到了,既然没事,为什么没有早点出现呢。这个为什么他想了好久,同时也为周若木想好了一千个一万个理由,但说起来,也不能说是因为这个,可能只是小孩子的一些毫无理由的生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