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不紧不慢的这么往前走着,该要面对的事情,一件都没有少。戚妍的生活,就在这样不紧不慢的节奏中往前推移。
远东项目的事情,进展非常的缓慢,她一时间也是头疼的很,可是做事最忌讳的就是急躁。她只能按捺住内心的焦躁,等待着在某一个时刻,内心所期盼的东西都能够如愿。
“太太,先生让我过来接您回邵家老宅去。”上班时间,戚妍接到了陈凯打来的电话,她起身从窗口望下去,刚好看到那辆低调的宾利车就停靠在楼下。
眉头微微的蹙成一团,下午三点刚过,还有两个小时才下班。她并不知道邵允琛到底耍的是什么把戏。
“下班之后不可以吗?”她微微蹙着眉头问道。手头的事情虽然不是特别着急,但作为一个自律严谨的人,她不想落一个话柄在旁人手里。
“先生已经回去了,专门让我过来接您。家里好像出事了。”陈凯并没有多说,但是他这个出事了,戚妍立马就想到了邵老爷子。
上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心脏病刚刚发作过,身子骨看上去还硬朗,但毕竟岁月不饶人。戚妍心底一沉,倒是不再多说什么。
“十分钟之后我下来。”她安排好手头的事情,拎着挎包就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心头的疑惑一直没有解开,即便是见到了陈凯,她也没有多问。
对于邵允琛来说,若不是什么极大的事情,想必也不会在这个时间将她叫走。作为邵家的儿媳妇,哪怕只是名义上的,她不也还是要履行一个妻子的义务吗?
车子平稳的滑进邵家大院内,邵允琛欣长的身影落入到戚妍的眼中,男人垂手站立在露天泳池一旁,手里夹着的烟并没有吸,只是兀自燃烧着,烟蒂一明一暗。
“怎么呢?”戚妍下车,径直朝邵允琛走去。那伟岸的背影,看上去极其的孤独。她不明白他心底到底藏着多少仇怨,他不说,她绝对不会问。
“进去吧,老爷子又犯病了。”邵允琛说着,脚下的步子就加快了一些。戚妍蹬着高跟鞋,赶紧跟上邵允琛的脚步。
“匀琛,妍儿,你们可回来了。”刘芳翠见到了戚妍和邵允琛,刚刚哭过的眼圈还是红红的一片。她一手攥着手绢,极力的压抑着内心的伤痛。
戚妍将目光落在这个风华快要殆尽的女人身上,想要说点什么,最后还是忍住了。邵允琛阴沉着脸从刘芳翠身旁走过,那双沉凝的眼眸,只是盯着去楼上的那条道。
仍然是二楼拐角的房间,屋子里古色古香的装饰,床上躺着的邵忠青,仿佛疲惫到了极致。那双深邃的眼眸,此时紧闭着。一旁的家庭医生,正在给他做着检查。
戚妍莫名觉得一股凉意从心底窜起,然后就开始包裹自己的身体。这样的阴冷,让她有些恐惧。她站在邵允琛的身后,目光只是定定的落在病床上的邵忠青脸上。苍白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血色,鼻翼微微的一吸一张,看上去虚弱到了极致。
“他怎么样?”邵允琛轻轻的问了一句,一旁的家庭医生摘下套在耳朵上的听筒,微微的冲邵允琛点了点头。
“邵老是气着了,注意静养,没什么大问题的。”中年的男人穿着白大褂,彬彬有礼的说道。门口的刘芳翠,见到邵忠青微闭着的眼眸,抚着手绢不停的擦拭眼角的泪水。
邵允琛没有在屋子里停留,径直就从房间里出来了。不一会儿刘芳翠也跟着出来了。戚妍没有说话,但是她能够感觉到邵允琛心底的痛已经开始泛滥。
“我爸爸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阴沉着脸,却好似是兴师问罪一般。刘芳翠,不足半月,家里发生这样的变故,即便他已经自立门户,但血浓于水的情却是如何都断不了。
他靠在沙发上,双腿交叠在一起,威严的脸上,有着邵忠青独有的傲气。两道剑眉深深的蹙成一团,薄凉的嘴唇紧抿着,却并没有将目光落在刘芳翠的脸上。
不远处坐着的刘芳翠,暗花色的旗袍裹着微微发福的身体,妆容极其优雅,但是刚才落泪过多,眼睛完全呈现的是浮肿的状态。她默默的流着泪水,不停的用手绢擦拭着眼角的泪水。
“这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管好允诺。他在外面养了个女人,孩子都马上要生了,结果被莹莹知道了,她原本就不是一个省油的灯,这口气怎么可能消停啊!”刘芳翠说着,泪水已经如同断了线的珠子。
戚妍的心不由得咯噔了一下,她没有想到这件事情还是很快就落入到宁莹莹的耳朵里了。世界上没有包的住火的纸,看来这话是对的。
“莹莹这孩子心高气傲,在家里闹了好几天,我们怎么劝都不行。这不事情越闹越大,你爸爸身体本来就不好,家里一天到晚闹嚷嚷的,他一着急就病的更严重了。”
刘芳翠的话音落下来,邵允琛仍旧是没有说话。屋子里难得的冷清,他已经料到了必然会有事情发生。
只是面对这个横刀夺爱的女人,他保持者沉默和隐忍。“这还真是你的错!”他起身,话音很轻,但是这话无论落入到谁的耳朵里,都会疼痛难忍。
刘芳翠只是低垂下眉眼,不再说什么。就如同是一副做错了事情的样子一样。她将目光投向戚妍,期盼着她能够说说话。但是自始至终,戚妍都保持着沉默。
邵允琛起身,高大的身形从客厅里走了出去。他只是觉得房间里的空气压抑的有点让人不能呼吸。那个男人,那个他恨了二十多年的老男人,突然如此不堪一击的躺在他面前,他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妍儿,匀琛心底肯定很难过,你帮忙劝劝他。我也知道,这些事情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教育好允诺。”刘芳翠说着,又忍不住泪水涟涟。戚妍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却不再多说任何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