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万万没有料到的是,短短五六年间,吴拓和南流月竟如同坐火箭般,从元婴中期一跃成为洞虚初期的强者。
回想起那次在客栈中,他自以为计划周密,悄悄窥视着一切,却不知自己早已成为了猎物眼中的猎物。那一刻的得意与嚣张,如今看来,不过是一场讽刺至极的笑话。
在那个被月色轻抚的夜晚,南流月的心中仿佛被一层薄雾笼罩,只因他心系要务,不慎让一丝疏忽溜进了防备的缝隙。
这时,鬼老三那如长河流水般滔滔不绝的叙述,在吴拓耳中却成了无关紧要的杂音。原本嘴角挂着诡异微笑的吴拓,突然间,那笑容凝固,化为一声冰冷的哼鸣:“我要的是被你擒获之人的藏身之处,而非你那些阴暗角落里的秘密。再敢耍花招,你就去阴间陪邱贞喝茶吧!”
鬼老三闻言,脸色瞬间变得比纸还白,仿佛听见了死神的低语。“啊!对对对,那地儿离这儿不远,一盏茶的功夫,而且守卫稀疏,我这就带路。”他边说边擦着额头上不存在的汗珠,心中暗自懊恼,自己那自以为天衣无缝的拖延计策,竟被吴拓一眼识破,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
正当吴拓步步紧逼,鬼老三感觉自己已站在了悬崖边缘,他绝望地喊道:“不!不是这样的!我真的没……”话未说完,一股求生的本能让他做出了最后的挣扎。
伴随着一声凄厉的怪叫,鬼老三的身体剧烈颤抖,紧接着,他那已如风中残烛的元婴挣脱了重伤的躯壳,如同离弦之箭,向黑夜的深处逃窜而去。
然而,鬼老三忽略了一个事实——眼前的这两位,心思细腻得如同织网的蜘蛛,任何细微的动静都逃不过他们的眼睛。
只见鬼老三的元婴刚逃出不远,便感觉眼前一阵眩晕,一股无形的青色力量如同巨大的漩涡,瞬间将其扯住,元婴身不由己地向后倒飞,仿佛被无形的风之手紧紧握住。而鬼老三那本就脆弱的元神,在正反力量的撕扯下,如同破碎的瓷器,化为虚无。
南流月望着手中那被风力撕扯得只剩空壳的元婴,苦笑中带着几分无奈:“真没想到,竟是如此不堪一击。看来,日后若非绝境,切不可轻易选择元婴遁逃,否则,即便是捡回一条命,也会元气大伤。”
吴拓则是一脸不屑,冷冷地吐出几个字:“死了便死了,这种败类,世间少一个是一个。咱们继续等便是。”说完,竟无半点焦虑之色,似乎对找到典心海的下落胸有成竹。
南流月也不在意,大模大样地坐下,回应道:“嗯,应该不需多时。”正当两人准备静待佳音时,一个意想不到的身影打破了夜的寂静。顾画师一脸忧虑,怀中紧紧抱着昏迷不醒的典心海,而他的身后,紧跟着脸色苍白如纸的典铮柔,她的眼中满是焦虑与期盼。
“看来,我们不必再等了。”吴拓轻笑一声,目光中闪烁着胜利的光芒,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而南流月,也露出了会心的微笑,他知道,这场寻人的旅程,终于迎来了转机。
哎呀,典少那边是不是出了啥岔子?吴拓本是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端坐在那儿品着茶,可一见南流月和顾画师的脸色不对劲,心里咯噔一下,茶杯差点没稳住,连忙追问道。
吴拓和南流月之所以敢这般淡定地候着,全靠他们手中的秘密武器——顾画师。顾画师虽然那镜花水月术玩得不算炉火纯青,但对付个重伤在身的邱寻道,绰绰有余,邱寻道是决计看不出破绽的。
就在这局中之人吴拓和南流月浑然不觉的时候,远处角落里,顾画师的眼睛却像是能穿透迷雾的鹰眼,把一切变化都尽收眼底。邱寻道啊邱寻道,你就算再狡猾,也逃不过顾画师那锐利的目光。
邱寻道这种人,一旦败露,必定会找个软柿子捏捏,好出出心头的恶气。典心海就成了他眼中的那个软柿子。而顾画师呢,就像是个隐藏在暗处的猎人,就等着邱寻道这只受了伤的野兽掉进陷阱。有心算无心,重伤的邱寻道哪是对手?只不过,顾画师的猎物从原本计划中的鬼老三变成了邱寻道,这剧本变得有点快。
可眼下,顾画师和典铮柔的样子却让吴拓和南流月心里直犯嘀咕,这到底是唱的哪一出啊?南流月正要开口问,顾画师却先摇了摇头,眉头紧锁:放心,典少现在性命暂无大碍,只是……
只是什么?邱寻道那小子难道还能在你眼皮子底下伤到典少?南流月焦急地问道。
那倒没有。邱寻道虽然有两下子,但重伤在身,哪还有什么侥幸可言。不过,这家伙心狠手辣,关键时刻竟然舍得把自己的本命法器给崩碎了,就为了换得一线生机。虽然让他给逃了,但短时间内,他也蹦跶不起来了。顾画师解释道。
那你们这是唱的哪一出?典少到底怎么了?吴拓一头雾水。
唉!顾画师叹了口气,虽然计划没出错,但我们大意了,低估了这人的恶毒。他压根就没想过留手。典少现在动弹不得,是因为他中了三级法诀——腐魂咒。
腐魂咒?很厉害吗?能不能解?南流月一听,心提到了嗓子眼。
岂止是厉害,简直是恶毒至极!腐魂咒是一种极其残忍的逼供手段,得用法器引魂针作为咒法寄主,配合法咒施展。一旦施展,那引魂针就会深深扎入脑中七寸,镇住天灵。
七日之内,若不解开,元神就会彻底毁灭。而被施咒的人呢,这七天里,脑袋里就像有万虫撕咬,痛不欲生。可偏偏意识清醒,不死不晕,生生承受着这无边的折磨。我听说,有人被这腐魂咒折磨得生不如死,最后连求饶的力气都没有了……顾画师说着,眼里闪过一丝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