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个上午我都坐在靠窗的座位上发呆。
雨淅淅沥沥地下着,料峭的风拂面而来,挟带着冬末残余的寒意,人行道树上光秃的枝头不知何时已抽出了黄的新芽。人间世事似乎总是这样循环往复。
我倚着学校大门的门柱,手指中捏着跟香烟闲闲地吸着。放学已经很久了,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有离去,是因为就这样子无所事事地待着也挺随心所欲么?还是我根本不想回到那栋我住了二十年有余的宅子里……
眼角的余光瞥见一道撑着伞的身影渐行渐近,在走出大门看见我时步履一滞。
我弹开手上未吸完的烟,走进纷飞的雨中。
&ldo;潇‐‐&rdo;方澄映迟疑的叫唤顿时变得急促:&ldo;潇潇!&rdo;
任风吹得我的发丝乱飞,我头也不回。
望着半空中迷朦的雨丝,很自然的就联想到了清明时节。路上冷清清的几个行人只顾着急急地赶路,没有一个象是欲断魂的样子,原因简单不过,现代都市所见皆是柏油路或者石板马路,最低限度也会浇个沥青,哪里还有杜牧时代走在泥泞土路上,鞋子沉重的提不起腿来的艰难?步履轻松自然就不必断魂了。现代人的步履真的较从前轻松吗?似乎是,又似乎不是。
我靠着站牌拿出烟来,清明是快到了,什么时候也该去看看母亲了。
我拿出第二支香烟,百无聊赖。
吸完第三支,我开始往回走。
泼出去的水可不可以收回?发生过的事可不可以从记忆中抹去?划破的伤口在血止之后会不会不留疤痕?我一概不知道,我只知道说过的话可以不算数,人生有些时候可以再从头。
方澄映站在原地,水珠从她撑着的伞沿滴下来,斜飞的雨点把她的群打湿了一片。她呆呆地看着我,脸上挂着两行清泪。
天空在下雨,心头某一个看不见的角落也在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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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到冷如风是在一个月后。闲来无事,我约了雨盈和澄映在&ldo;乡里木屋&rdo;,一杯双色雪球还未勺到底,他就来了。
澄映生涩地喊了一声&ldo;冷大哥&rdo;,雨盈则备战般瞪着他:&ldo;你来干什么?&rdo;
他浅笑着望定我。迎上他能够用以勾魂摄魄的视线,我放下手中的小匙:&ldo;嗨,真巧。&rdo;
他拉起我的手。
我没有动。他眼曈内的黑芒闪了闪,我仍然没有动。
他撑着椅背俯下身来,扳过我的手,亲吻我的手腕,掌心,直到每一个指尖,牵引我的手去摩娑他俊美异常的廉价:&ldo;唔‐‐全是我熟悉的味道。&rdo;
四大洋的波涛顿时全向我袭来,胸腔内仿如掀起滔天的巨浪。我强迫自己收回视线,却在别过头去的瞬间遇上澄映了无生气的双眸,我惊叫:&ldo;放手!&rdo;
&ldo;不大可能。&rdo;他转而香我的脸。
&ldo;如风,请放开。&rdo;我的声音里倾泻了几乎一生的疲累,&ldo;不必存心将我钉上受难的十字架,我已经在上面耽的够久的了,我认输,我跟你走。&rdo;
他定定看了我好一会才松开我。
我起身的同时雨盈霍然起立:&ldo;哥,我很爱你也很敬重你,你要搅商人和别的女人我都管不着,就是林潇你不能碰!人家冰清玉洁的好女孩,跟你多呆一次名声就多臭一分,你别害了她。&rdo;
她停下来,端庄的笑脸上现出罕见的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