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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第1页）

菜绪回忆了一会儿，好像没有想起什么来。我们觉得，肯定还隐藏着许多菜绪和我都不了解的内幕。但如何揭开这些内幕，我们仍然模糊不清，犹如坠于云里雾中。

关于事件的推测没有找到突破口，我们沉默下来。

&ldo;喂，菜绪，咱们俩的事情怎么办?&rdo;

菜绪停下正在转动玻璃酒杯的动作，红色的葡萄酒在透明的酒杯中，似乎被一只看不见的螺旋桨搅起涟漪，乱作一团地舞动着。菜绪没有答话，等着我继续往下说。

&ldo;不能再回到从前吗?&rdo;

她把两肘支在桌亡，再次开始转动玻璃酒杯。

&ldo;一起去看电影、逛商店、下饭馆，然后送我回家，顺便和父亲聊聊天。遥，你要回到这样的从前吗?&rdo;

我吃惊地望着菜绪，说不出话来。客户的女儿，大学研究生。她终于直率地提到我过于在意环境而不能与她从容相处：她第一次用我的名字&ldo;遥&rdo;称呼我。

&ldo;对不起。&rdo;

&ldo;傻瓜，不用道歉，我还没那么凄惨。&rdo;菜绪的表情认真起来，望着酒杯，慢声细语地继续说，&ldo;回到过去是绝对不可能了，因为那样不会进一步发展。遥，你能什么事都对我讲吗?所有你的事情。我可是毫无保留，现在仍然如此。父亲和公司的事，我在大学的事，你会在意吗?我一直认为，这些都无所谓。那种只在意表面形式的关系，对我来说是可有可无，我并不需要。&rdo;

&ldo;菜绪……&rdo;

&ldo;你能做到吗?&rdo;

&ldo;我尽最大努力。&rdo;我的回答缺乏自信。

&ldo;真的吗?&rdo;

菜绪用怀疑的目光盯着我。

&ldo;真的。&rdo;

晚十一点钟后，我们离开餐厅。

菜绪挽着我的胳膊问：&ldo;我喝醉了吗?&rdo;

在琳达，玛丽餐厅门前，我叫了出租车，把我的公寓所在地点告诉司机。

&ldo;这是被扭坏的邮箱吗?&rdo;

我在电子门锁上输入密码时，菜绪好奇地望着歪斜的邮箱。

&ldo;连开门都不会的畜生，给你投递昆虫来了。&rdo;

我请菜绪进门，菜绪笑着对我说：&ldo;看来，世界上并不全是彬彬有礼的人啊!&rdo;

第四章半导体

1

北川睦夫的遗体告别仪式，在梅雨季节的最后一场倾盆大雨中进行，地点是佐仓的净土寺内，参加者约二百人。雨水噼噼啪啪地敲打着雨伞，落在地上溅起泥点。脚下铺满细细碎石的场地，站时间久了，变成小水洼，由于排泄不畅积存了雨水。装着北川遗体的灵柩从祭坛上被抬下来，装进灵车的车厢，殡仪馆的工作人员一边擦着发梢上滴下来的雨水，一边轻轻地关上车门。

我换乘新日铁回到支行时，已经超过十二点钟。我把该做的事情安排就绪，先调查了以北川睦夫名义开设的活期存款账户。我打算利用缩微胶片和终端保存的数据，追查一个月及以前的往来记录。

午后一点钟左右，我坐在缩微胶片阅读器前，终于找到了我要寻找的材料。

北川每个月都要向以&ldo;青木扶佐子&rdo;名义开设的账户汇款，但并不是用于维持日常生活需要的数额，估计是支付喝酒的款项，汇入银行是二都银行的京桥支行。我在计算机网络上查询了该账号，打开了京桥支行的客户文件，找到登记在案的客户资料。

青木扶佐子居住在横浜市港北区，&ldo;工作地址&rdo;一栏填的是&ldo;陌路人&rdo;，听上去就是家酒吧的店名。&ldo;陌路人&rdo;的店址在东新桥，与古河所说的酒吧一致。

我把资料拷贝下来，又给登记的电话号码打了个电话。电话振铃声响了十多下还没有人接，我正要挂断电话，对方接了。

&ldo;你好!这是陌路人酒吧。&rdo;

声音十分迷人。我想象着那个身着和服、盘着发髻的娇小美人，从她沉稳的语调上判断，她大概不会很年轻了，年龄该是四十岁左右。

&ldo;我想问问你们的休息日……&rdo;我没有自报姓名，直接询问。

&ldo;星期四。&rdo;

原来如此，星期四专门为北川一个人开门。我道谢后挂断电话，然后与菜绪联络。

这些事情用了大约两个小时。我又处理了一些积压的工作。支行一到下午两点钟以后，就迎来了客户的高峰，忙碌的行员的热情也逐渐高涨。在热火朝天的气氛中，有数不清的票据需要批准和确认，传票飞来飞去，我也逐渐被融入到忙碌的气氛中。下午三点半过后，直到支行的广播通知说营业科长对账&ldo;平衡&rdo;之前，一直要忙得眼花缭乱。所谓&ldo;平衡&rdo;是指当天的票据和现金全部吻合一致。宣布&ldo;平衡&rdo;意味着对账结束。在这之后，就像火灾现场的骚动被平静下来一样，大家都松了一口气，平静的气氛又回到支行里。办公桌上的审批箱中整齐叠放着的文件没有了，年轻的行员把客户送的甜饼干分给大家吃，用高级包装纸包着的小饼干刚刚放到我的办公桌上，内线电话响了。

&ldo;是伊木助理吗?一位自称是信越原材料公司的山崎先生要见你。&rdo;

&ldo;请他上二楼来。&rdo;我一边说，一边把一直挂在椅背上的上衣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