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刘涣还是怕的,怕这些个上访者一旦狗急跳墙,去了临安府,到时官家迫于满朝压力,说不得就会妥协,则他刘涣的伟业计划也就胎死腹中!他不想这样,不想自己雄心壮志的开头,还未开花结果,就被泼了冷水。
砍头不要紧,只要主义真!一切让历史去说吧!
人们听得他说补偿一词,当即来了劲头,问道:“如何个补偿法?”
刘涣道:“还能如何,尔等以前的土地有多少,全凭文书根据,予以钱财补偿就是了!”
几人听得刘大人之承诺,当即炸开锅去,也不和那群书生瞎掰。
议论纷纷之中,又有人问道:“那怎么个算法了?一亩地折算多少钱财?”
刘涣道:“哼!土有贫瘠、田有肥沃,各论各的就是!至于何等价格,尔等划出道来,但若敢漫天要价,哄抬乱报,此事注定谈不成!”
刘珙也是醉了,这刘大人哟,搞来搞去,才说出这一办法来,早些时日先摸排一番,不就成了么?何必这般麻烦?这人还是过于幼稚了……
最后,综合价格,刘涣威逼利诱,恩威并施,又是怒骂恐吓,又是好言相劝,才把地价谈成——凡所有地主家以前被划分了的田地,都是有数可算。
但是,州府没钱,县衙没钱,朝廷没钱,这是个长久之计,得慢慢来,必须等到三年以后,逐步兑现!
他这无疑是“官腔”,甚么叫做“逐步兑现”?三年后又是甚么政策,哪个说得清楚?
好在有希望,总比没有希望强得太多,闹访者的利益得到一定补偿,终于心有不甘,签字画押以后垂头丧气地回家去了……
天已黄昏,刘涣很生刘珙这老头的气,也不住官邸,和一众学子回了工地。
路上,有人很是不解,朝刘涣一一请教。
“大人,那群蛀虫已然哑口无言了的,您为何要出补偿一策?这般一来,可是增加了官府负担,只怕之后要举大业,难上加难!”
“哎,有甚么办法,这尘世间的事情就是这样,好多东西,用道理不能说服,用武力更不能解决!我这是在争取时间哟,要争取到两三年的时间,让湘人看个清楚,到底我刘涣的做法是对是错。”
“大人,就为了一个对错,这般做值得么?再者,到时候那群人看到大人是对的,还不是得找你要补偿钱。”
“首先,一定值得!你们记住了,只要是为国为家、为江山社稷、为民族大业的任何奋斗,都是值得的!但我也省得,狗改不了吃屎嘛,这伙人哟,真该全拉到北边去,见识见识金人的厉害,他们就会晓得甚么是取舍,甚么是大义了!”
“大人,要是三年以后,这潭州的税收不足以支付他们的补偿费,又该如何是好?”
“恩,你倒是看得远。但你不必担心,因为三年以后,这天下必出大事,若大事对我大宋有利,则土地一事必能解决!”
“大事?哦……我晓得了,大人是说,三年以后,朝廷必定北伐,到时举全国之力,战胜金人,恢复河山故土以后,自然多出许多地来,那时由朝廷出面,便把那些荒无人烟的地补偿给这伙人,对么?”
“嘿!有些话哟,不可多说的,你们懂么?”
“哦!了然了然!可是大人,千古以来,百姓们皆是‘安土重迁’,只怕这事也不好办的。”
“慢慢来吧,总会有解决的办法。要举大业,要成大事,哪能一帆风顺,不经沧海横流,不显英雄本色……”
刘涣说完没再答复,他陷入了沉思之中——是的,许多时候,人不能过于完美,时不时给天下留一点诟病和瑕疵,也好让世人有去说道的空间。一个从布衣崛起的人物,一旦完璧无瑕,必被世人妒忌,到时惹来杀身之祸,还不好说呢。
他是要给少数人许一个诺言,留一个烂摊子,给自己的人生预先埋下伏笔,埋下黑黑的、不光彩的一笔。行“老二哲学”之事,有褒有贬,人生才算精彩!
这些都不重要了,他最着急的是,赶快把军队建设起来,赶快北伐,赶快胜利!这泱泱大宋,渴望一场胜利,已经等不及了……(未完待续。。)
PS:一章之内容,勉强可当两章了。这几日真是变故多多,我也猝不及防,真是够了!哎,对不住大家,对不住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