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责人也是经营旅馆业二十年的老手了,但是,不管来进餐的客人或住房的客人,一个客人如烟般消失这种事情,是第一次遇到。他还半信半疑,如坠入五里雾中。对于眼前的事实,一点办法也没有。她悻悻然道歉说:
&ldo;我一开始不就说了吗?这不是外行人能处理的。&rdo;
从赶来到现在,弓川时子的脸色一直不安而苍白,此时虽然拼命忍耐着,但是,就连旁人都看得出来,她已经濒临爆发边缘了。
&ldo;我想,你们也有你们的立场,所以我忍耐着……但是一想到当我们在这里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武夫不知道怎么了……&rdo;
她的眼前浮现闪亮的泪珠。
&ldo;到这地步,你还是不向当局求助吗?&rdo;
&ldo;要……要。&rdo;
负责人也无话可说了。三光银行也是有名的中级银行,但是并没有直接的生意往来。银行董事长的儿子,能去的地方很多,为什么非要在这间旅馆中消失呢?令人无法理解。更何况现在开始,正值年底的旺季,要是媒体拿这件事情,炒作成&ldo;有人会消失的旅馆&rdo;……想到就不禁背脊发凉。
但是,事情到这地步,也不能再推托了。只好死心拿起电话……就看当局介入后的发展了。
2
真名部警部这些搜查小组们的印象,一开始也跟二八会的干事或柜台大同小异。
有人从旅馆的宴会场消失了,确实非比寻常。仔细一问,这是小学毕业,睽违20年的同学会,加上失踪者不是女性,是男性,而且是32岁的壮年男子。这个年纪的男人,有太多理由,会想不为人知地躲起来,不是吗?根本不需要麻烦我们警察吧。
警部那天晚上也在信一少年那里,正在更新西洋围棋游戏的连败记录,再加上有点心烦,那种感触就更深了。
但是,既然市民有要求,不管事情大小,都必须出动尽力帮忙,小自打架、吵架、大至杀人,&ldo;什么事都处理&rdo;是地方警署的本分,也是身为搜查主任的警部信条。
接到报案,立刻移动那一身不太轻的身躯赶赴现场,警部自己以及手边没工作,被召集来的土肥、户间两位部下,从旁人的眼光来看,脸色都是很臭的。
让警部们改变这种心情的,还是弓川时子,以及她的供述。
一行人在负责人带领下,进入相关人员聚集的接待室时,她一副凶恶得要吃掉同学会干事的样子,光看她那一眼,就似一股电流,瞬间流过。
……这家伙不简单。
这是搜查官特有的直觉。
弓川时子是个美女,服装也很高级。但是,她的四周飘荡着某种与她外观不同,很迫切而尖锐的危机感。
被盯得紧紧的男人们,在他们一行人到达后,才松了口气说:
&ldo;这个人讲那种话,好像都是我们害得一样,太过分了。&rdo;
&ldo;就是啊!井沢又没跟我们说&lso;我现在要不见啰&rso;,然后才不见的。如果是那样的话,我们也会不让他消失啊!&rdo;
&ldo;而且人那么多,这边也很热闹,那边也很嘈杂,大家都来来去去上厕所,就算我们是干事,也不可能记得哪个人,什么时候去做什么,可是这个人却……&rdo;
他们的脸色比警部们还要臭,口口声声控诉着。
&ldo;聚会的状况,我等一下再详细询问。请你们先做出一份今天与会者的详细名单。别忘了电话号码喔!&rdo;
把他们往后延,立刻开始听取弓川时子叙述事情的状况。从这个时候开始,他们才清楚了解事态异常的规模与严重性……
弓川时子的个性似乎很强烈,似乎也是个很聪明的女性。
&ldo;我的父亲是玛尔基食品的社长,我是他的次女。父亲的公司与三光银行,有三十年的生意上往来。我跟武夫是在某位议员的介绍下,在去年秋天相亲、订婚,预定这个月底举行婚礼。&rdo;
她先自我介绍。
&ldo;我这么说,你们也许会以为这是一般的政策婚姻,我也不能说家里的人没这种想法。但是,我跟武夫并没有那么想,我们很认真地彼此相爱着。武夫32岁,我27岁。过去都曾经历过一些恋爱或类似的事情,但是,我每一件事情都毫不隐瞒告诉他,武夫对我也是这样。因为我们不希望在新生活中,留下任何一点小污点,我想,光是这样,你们就可以了解我们两人的感情了。&rdo;
她正视着警部,清楚地说着。在警部的年代里,别说女性了,这种事情连男性都不太能做得到。
&ldo;所以,我比任何人都了解武夫,其中像今天发生的这种事情,我立刻就想到两件可能有关的事。不足的部分,就请俊二来补充,等我说了,你们就可以了解,为什么我会这么惊慌失措了。&rdo;
她利落地切入正题。
俊二,就是与她一起来的青年,说是武夫的表弟。仪容端整,戴着眼镜,似乎有点神经质的青年,他现在就在时子旁边,沉默而自制,很担心地看着她。
据说武夫学生时代曾与过激派有很深的关系,他本身正是过激派所敌视的金融资本家,但他不是真的成为组织的成员,他的立场类似支持者,他还资助过很多资金,后来被发现了,还曾遭到禁足之类的处罚。&rdo;时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