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透的里衣了无生气地被丢弃在一旁,阮清茴双手放在池沿紧握成拳,心脏跳得愈发快速,胸口的起伏也随之越来越大,在水面激起一圈圈浅淡的波纹。
身后那人蓦然发出一声轻笑,“阿茴紧张什么,又不是没有见过。”
他转过她的身子使其面对自己,池面上的雾气化作颗颗晶莹的水珠,凝结在她额角鬓边,锁骨胸口,流淌过后留下一道道细小的水痕。
像刚刚淋过一场春雨的桃园,空气中散发着甜美又诱人的气息。
他抬手,将滑落在锁骨上的一绺湿发,轻轻别至耳后。手掌停在绯色充盈的脸颊旁,弯曲手指,用指背缓缓抚过细嫩的脸庞。
“阿茴。”他沉声开口,几分喑哑藏匿于声线之中,“你上次说试一试,可还算数?”
她一怔,册子上的画面再次齐入脑海,看书似的飞快翻过一页又一页,然每一页她都记得清清楚楚。
从工具、到步骤、再到姿势,她越是不想回忆,它们便越发清晰。
贝齿咬紧了下唇,一双好看的秀眉微微蹙起,她垂下眼帘似乎正在纠结。细小的水珠凝在长睫上轻轻颤动,恍若在雨中煽动翅膀的蝴蝶一般,清纯却又妩媚。
半晌,她终是点了点头。
双臂软软圈上他的脖颈,阮清茴仰首,一双柔软的唇瓣便覆了上来。同以往每一次一样,温柔,却又不乏强势。
只是这一次,她很快反客为主,学着他的模样席卷他的领地,略含几分生涩,却已足够惊喜。
水面倏尔一个大波动,更大的涟漪一圈圈扩散开来。
她被抱起,有力的臂膀托着自己的双腿,不得已只能将身体的平衡依靠于他,于是圈着脖颈的双臂更紧了些。
两人之间的距离,也更近了些。
粗壮的藕节从满池的荷叶中被采藕者拔出了泥土,时不时触碰到那唯一一朵高洁荷花,沾了点泥水在那片嫣红的花瓣上。
风一吹,荷花颤啊颤,又是一圈圈涟漪扩散而去。
想起方才答应采藕者的事情,荷花低下了自己绿色的根茎,向下,再向下。
花瓣在平静的湖面中绽放,似天地容纳万物,湖水容纳游鱼,出淤泥而不染的荷花,也终究容纳了身带淤泥的藕节。
明月独上苍穹,仁明殿里未燃一星半点的烛光。黑夜如墨,只清冷月光斑驳洒向殿内飞舞的红帐。
一具绰约人影在帐内露出姣好的曲线来,只见她抬手取下自己的发簪,如瀑的青丝纷纷散落在未着寸缕的肌肤上。
她弯下腰,墨发顺着她的动作,滑落至床榻上躺着的那人脸侧。
抬手将自己的头发别在耳后,旋即将身子伏得更低了些,五指张开撑在两侧,眸中映入一条颈处明显的血管,她俯首在那上面轻轻印下一吻。
沈砚的呼吸陡然变得粗重起来,以往都是自己伺候阿茴,哪里享受过阿茴这般伺候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