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洛景钰提前给他们吃了定心丸,因此他们被带走之时,并未十分慌乱。
等到了大理寺,便见大理寺卿董存英在上首坐着,而刑部侍郎严耿则在一旁站着,见洛景钰过来,严耿看向他的眼神,竟似血红一片,好似想要将他千刀万剐一般。
洛景钰目不斜视,同身后的四个侍卫走进来。
洛景钰因由官职在身,不必跪拜,但身后的四个侍卫便是没有那么好运,一起跪在了地上。
“下官见过董寺卿。”
董存英看着堂下的洛景钰,不由得皱了皱眉,其实严仁被杀之事他是清楚的,严仁是被十三王爷指使的那四个车夫所杀。
可严耿偏偏以为十三王爷惹不起,便将怒火撒到了军巡院的七品左巡使身上,见严耿执着的厉害,他们又同朝为官这么些年,就当对其照顾一番。
因此,董存英便唤了人将洛景钰叫了过来。
“今日你的同僚右巡使严仁死了的事,你可知晓?”董存英看着堂下的洛景钰,开口问道。
洛景钰倒是十分平静的回道,“下官得此消息也不过一个时辰罢了。【ㄨ】”
董存英点点头,继而问道,“那今日辰时中,你在做什么?”
辰时中是严仁出现在烟云楼后门的小巷处的时间,距离此事也已经过了三四个时辰。
“下官今早到军巡院之时,忽而感觉肚子十分疼痛,便跑了一上午茅房,此事全军巡院的侍卫都可作证。”洛景钰继而道。
不仅都可作证,且还暗地嘲笑了他好久,这笔账,总是要细算的。
洛景钰既然有不在场的证据,且有人证,其实此案到此处已经同洛景钰毫无关系了,董存英看了严耿一眼,心道,别人无辫子可抓,他也唯有放人。
却见严耿伸手道,“且等一等。”而后看向洛景钰问道,“你今日肚子不舒服,恰巧我儿巡逻之时便死了了,这世上哪有那般巧合之事?”
洛景钰没有开口,伸手的一名侍卫倒是弱弱的抬起手来,“小的有话说。”
董存英看了那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的侍卫一眼,道,“说。”
那侍卫点点头,偷偷看了一眼坐在上位的董存英和一旁的严耿,这才出声细微的开口。“其实今日左巡使对肚子痛,是因右巡使吩咐小的往左巡使的茶水里下了,泻药。”
说完,那侍卫连忙低下头。生怕有人震怒而迁怒于他。
最过激动的定然是严耿了,他自然不能容得有人说他嫡子的坏话,更何况这话对他的局面尤为不利,便对方才的侍卫训斥道,“我儿待你不薄。你怎么忘恩负义,在他死后竟然反咬了他一口。”
那侍卫忽被训斥,更为惊慌,说哈也有些语无伦次,“小的说的是真的,不然,可以将莲花街的宋老板带过来询问,今早小的却是从药铺买过泻药。”
严耿冷哼一人,轻蔑的看向那侍卫,“又怎能证明你同洛景钰不是一伙的?万一洛景钰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才买泻药的呢?”
那侍卫被严耿的颠倒黑白弄得都要哭出来了。可怎么说,也只会说是右巡使让他买泻药,如此之后,竟然不说其他的话了。
其他三名侍卫见他都这般模样了,也害怕被责罚,其中一人遂即说道,“今日右巡使带小的去烟云楼之时,还得意的说,左巡使这次可栽在他的手心了。”
“而且右巡使一向对左巡使不好,又苦活累活都让左巡使去干。谁知这次去烟云楼,倒是争着抢着便去了。”
“一到烟云楼,右巡使便说他累了要歇上一歇,等小的们回来。右巡使却不见了,等小的们找了半个时辰,才在烟云楼不起眼的后巷见到早已血肉模糊的右巡使。”
“饶命啊,小的就知道这么多了。”
此话这么一说,董存英倒是有些暗自发笑,不曾想。本想找出杀人凶手,却变成了被人讨伐的对象,也甚是奇怪。
倒是严耿看他们的表情越来越是阴狠,却不再理会他们,直接看向董存英道,“董寺卿,他们几人不怎么老是,请容许下官将他们几人带往刑部问话如何?”
刑部相当于严耿的地盘,基本属于想怎么做便怎么做的范围,若是将他们交给严耿,怕是不过两日,他们全部都会交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