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蹲下身子时,墨发不免垂落地上,展玉便伸手为他抓起来。然而一摸之下她就开始嫉妒了,为什么一个男人的头发也能柔顺如丝绸。展玉默默为自己有些枯黄的头发垂了一地泪。
一直到他站起身,指间的头发被带起时,展玉还忍不住地虚虚的抓了一把。
“我先送你回房间,明日再让百里来看看。”沈天殊站起身子说道。
“不用让百里师傅看了!”展玉听他此言急忙阻拦。开什么玩笑,百里米那可是能够悬丝诊脉的神医,她不过是扭了脚,让神医来看也太大材小用了。更何况……她动了动脚腕,感觉比之先前的情形已经好多了。
内力真是一种神奇的存在。
大半夜的打扰了沈天殊这么久,展玉脸上发热,弯下腰准备穿上鞋回屋。
“别穿,你脚背和脚踝都肿了,最好暂时不要穿鞋。”沈天殊阻止了她俯身的动作。
这个大兴皇朝虽然没有裹足的习俗,但是多少还是以三寸金莲为审美标准,所以女子的绣鞋一般都是极瘦极贴脚。以展玉现在的情况,还真是穿不上去。
然而不穿鞋怎么回屋?展玉仰起脸看向沈天殊:“没事,我不提上去,将就踩着先回屋。”说着就去穿鞋。
沈天殊垂眸皱眉,随后略略俯下身子,长臂一勾就将展玉打横抱起,从始至终他脸上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被突然腾空抱起,展玉情急之下便去勾沈天殊的脖子。然而手勾上去之后,她又觉得不对,急忙松开。恰在此时沈天殊抬步欲走,她的身子猛然一动,手便又勾了上去。
好尴尬……
这是展玉此刻唯一的心里独白。
“没事,别害怕。”展玉能够听到抱着他的男人的心跳声,与她的心慌不同,沈天殊依然有条不紊:“你的脚现在不适合用力,青戈又已经回房了。”
先是安慰,随后解释他这么做的原因。
展玉胡乱地点了点头,又意识到自己现在在他怀里,对方应该看不见,忙说道:“我知道你是为我好,谢谢你。”
只是急躁的心跳,怎么也平静不下来;只是被他手接触的地方,都如同被火烤着一样炙热。
心动,在这一刻。
两人住的原本就不远,沈天殊步伐又大,没几步便到了展玉住着的院中。他看了看漆黑的房间,问怀里的人:“你出来没点灯?”
展玉知晓沈天殊的习惯,他便是睡觉时也从不会熄灯。但是她是屋里有光便睡不着的人,半夜饿醒又偷懒不想点灯,便摸索着出的门。
“你把我放在门口就行了,我自己能进去。”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她黑灯瞎火习惯了,总不能让沈天殊也像她一样摸索着进门。
更何况他现在也没手摸。
脸上又有些发热,展玉觉得恐怕今晚脸红的时候,比这辈子加起来都多。
“这几天夜间最后还是留一盏灯的好。”沈天殊没答应也没拒绝,最后仍是抱着展玉进了屋内,好在今月色不错,隐隐约约还能看出屋中摆设的轮廓,不至于撞上去。小心地走近内室,将展玉放到床上,又问了她火折子放着的位置,沈天殊将烛火点上。
“这几天不要走动,需要什么就吩咐青戈,夜间最好也让她留下,以免不时之需。”沈天殊嘱咐道。
回到了自己的屋里,展玉才多多少少自然了一点,连声应道:“嗯,我知道。你也早点回去睡吧,今晚打扰你了。”
沈天殊并不客套,点了点头便转身出去,临走前帮展玉带好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