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他的脚步声消失不见,展玉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然后倒在了被子上,双手还捂着脸。
鼻翼间,似乎还能嗅到他身上的沉水香气。
许久之后,她才抬起头,看着灼灼的烛火,想起的却是他点燃烛火的那双手。光亮取代黑暗的那一刻,最先映出她眼帘的就是那双手,白净而指骨修长。
让她,想要握上去……
又想起了那双手握着自己脚踝时候的感觉,还有他那句“冒犯了”。在这个大兴皇朝,脚也算是女人的**,虽然还没有到了看了对方的脚就必须娶的地步,但是也绝对是一种很亲近的行为。
就在她忍不住YY的时刻,门突然又被敲响。
“展玉,是我。”是沈天殊的声音。
明明不是第一次听到他叫自己的名字,可是这一刻展玉却觉得,这两个字从他口中吐出的时候格外动听。
她平息了一下心情,又整了整早已经散开的外衫,才说道:“郡爷进来吧。”沈天殊三个字在舌尖滚了又滚,还是没有说出口。
门被无声地推开,去而复返的沈天殊依旧穿上了玄色的外袍,左手中拿着一只小巧的檀木盒子与一瓶药酒,右手中提着一个单层食盒。
他进门走到展玉跟前,先将那瓶药酒放到床畔:“这个擦上去能止疼。”之后又把手上的檀木盒子递给展玉:“你的手钏,少了一颗,明日我让下人再找找。”
展玉接过盒子,里边果然装着散落的珠子,正是她之前腕上的那串。
这是当初在香簪馆时萧夫人送她的,只是一些边角料做的,算不上珍贵,只是萧夫人去世……这串手钏便被赋予了更重的意义。
想到去世的萧夫人,她眼角微湿,并不愿意让沈天殊看出来,便故意打趣道:“这堆珠子怕是还比不上郡爷这个盒子值钱。”
这是实话,她手中的檀木盒子虽然小巧,但是因着材质就价格不菲。
沈天殊摇了摇头:“手钏是你贴身带的,意义不同,不能进行比较。”展玉一向不爱戴饰品,且性子丢三落四,有时候连耳坠都会忘了带,所以他觉得展玉肯带这串手钏,自然有缘由。
若是材质,他之前随便送到静澜苑的,都要比这个好上不知多少倍。所以,就只能说明,这串手钏对于展玉,有特别的意义。
然后,他又将右手中提着的食盒打开,把其中的一碟点心端了出来:“梁渊让人送过来的,你先垫垫肚子。”
陌生的环境,却是熟悉的场景。
展玉想起原先在廉郡王府厨房的那次,好不容易才恢复的脸色顿时又爆红了。之后,又想到在客栈时,沈天殊说的那句“有其主必有其兔”。
兔子!
“胡萝卜呢?”展玉这才发现自己下车之后,完全忘了把胡萝卜抱下来,不会还在车上吧?
她一拍头,自己这丢三落四的性子真是得改改了,平时落个小东小西的也就算了,这才把一只活生生的兔子都忘的没影了。
“放心,今晚吃的不是你的兔子。”沈天殊见她懊恼的样子,忍不住打趣道。
这个时候,什么羞涩全都没了。她将手中的檀木盒收起来,直起腰说道:“那是,魏王如果吃了我的兔子,我就把他的王府拆了!”
沈天殊把食盒盖起来放到了一旁的地上:“把你带回来之后,青戈就去领你的兔子了。我怕吵到你休息,就让她先带着。”
他徐徐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