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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班医生也许看过闻九天的视频,也许没有。但不管有没有,他的眼神足以说明他觉得闻九天是个不靠谱的疯子。
“要是拉扯到缝好的伤口,导致出血裂开了,可不要找我们医闹。”医生没好气道,“家属也没意见吗?”
“他不是我家属。”闻九天飞速回答。他又抿了下嘴,有些急躁,“医生,那我能走了吗?”
“不好意思,我弟弟比较任性。”傅岹然颔首向医生致歉,但显然半点都不打算管闻九天,“给您添麻烦了。”
“”
“你要去哪儿?”从医院里出来,傅岹然立刻就问。
将近午夜的上海,马路上仍时不时有车疾驰而过,马达掀起一阵风声。
“我打个车,你别管了。”闻九天跟傅无闻是住在一起的,所以他现在不能回家。展览明早开始,闻九天打算现在就去场馆,他还有一些突发奇想的准备要做。
傅岹然还不清楚闻九天具体要干什么,但他太了解闻九天了。
“我家离这儿不远。”傅岹然在路边的花坛坐下,若无其事道。
“谁要去你家。”闻九天正在等手机软件叫车,他朝远处走了几步,打算到路口等。
“你要是不去,我现在就给傅无闻打电话。”傅岹然不紧不慢地站起来。他的声音在空空的街道上显得更有距离,“我觉得,不管你想干的是什么,以傅无闻的靠谱程度,他都不会同意的。”
“”
傅无闻连闻九天提前出院都不会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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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傅岹然的“社会地位”相比,他住的地方还算朴素。
只是一个普通的大平层,甚至无法眺望黄浦江。
“我习惯睡客厅,”进门后,傅岹然没有给闻九天拿拖鞋,“你睡我的卧室吧。”
闻九天脱下鞋,直接赤脚走了进去。客厅的地板上还挺整洁,想必昨天的废稿又已经被清理过了。
沙发上就显得比较有生活气息了。靠垫和毯子杂乱无章地堆在一起,旁边是各种遥控器和手柄。
闻九天下意识朝天花板看了眼,空中果然悬着一个投影仪。
傅岹然在日常生活中并不是个很有情调的人,他不太耐烦在无谓的事上浪费时间精力。因此,他的客厅看不出分毫艺术家的设计感,只是把所需物品堆在了一个里——除了各类高配置的电子设备,就是绘画用品和酒柜。
跟从前倒是没什么区别。
“门关着的那间是卧室。”傅岹然说。
闻九天推开卧室的门,里面黑不隆咚的。一星半点的灯都没开,窗帘也拉得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