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语气淡漠的陈宽突然剑意暴涨,逼压着众人竟然生出更深一层的臣服之意。
“陈宽!”
老头儿负手闲荡说道:“老夫不管大鉴如何,因为老夫有独善其身的本事,但这御北老夫不让便是不让,若是把老夫惹恼了,他便是下场!”
旋即,陈宽虚空一指,剑鞘无念自动杀向刘誉白,刘誉白躲闪不及,那漆黑的剑鞘携带着无上剑威将刘誉白瞬间洞穿,堂堂虚空境竟然被当场诛杀!
而刘誉白的身后,富丽堂皇的陵阳殿在剑鞘的余威之下俨然成为了一片废墟。
“这一指,老夫只出三成力,记住了,三成。”
“还有,莫要以为你有大邺七十二冥花主观的那几个老家伙就可以倚老卖老仗势欺人了,你有你大邺的妖法,老夫便有老夫的仙术,告诉那几个酒囊饭袋,从道廷偷走的东西他日道廷必定加倍讨回。你们要是敢从中作祟,便休怪老夫斩你大邺江湖三百年兴盛与千年的龙运!”
要不怎么说陈宽一人便是一国都难比的气势,用曾经一见陈宽便崇拜了他一生的一位老学究的话说便是鲸呿鳌掷。但是这终究是不沾血腥味的书生说法,因此文武兼修的青面狂客便说:“几许九幽剑仙骨,挥袖一十八洲鸣。”
而陈宽听后虽然不屑但是却也点了点头。
呼儿延面色苍白,可是他在陈宽面前确实没有任何办法,就如同苏愍说的,境界越高才能够体会到陈宽的压制力,而到了巧趋境,他们识海中便会有一个模糊的影子,呼儿延今天才知道,那便是陈宽!
陈宽斜睨了几眼,呼儿延无奈地摆了摆手,周围的人便让开了一条道。
“走。”
见状,衔凌几人一把搭上了夜宋的肩膀,而那几位已经死去的统帅同样被带回了御北。
能够杀入皇帝行宫可不是容易的事儿,三千剑侍能够让陈宽站在邺帝面前谈条件而付出的代价便是折去半数。呼儿延站在站在门阶上,空气中的血腥味包裹着他,宫外早已血流成河。
“陈宽!”
呼儿延的怒吼让踏空而去的老人回头看了一眼,两人隔着十里地目中并无对方,却又像一头怒虎与云螭近在咫尺的对望。
御北城头的沈料目光沉重的凝视着天际也就是那位陈剑仙消失的地方,沈料一边庆幸着援兵已至,一边又不由得担心夜宋的处境。
剑阁三千剑侍,剑阅三千精卒,死守御北城下,中原剑气将尽,试问大义何去何从?
密探来报,陈宽一行人在解南城外与甲率领的刺客展开了一系列武斗,但甲无论如何都无法阻止陈宽前进的速度。
陈宽的目的似乎十分明确,就是呼儿延。
解南城外埋伏的骑兵因为一直等不到夜宋一行人到了时辰后也是只能铩羽而归。
沈料一边祈祷一边不安的来回走动,夫人来询问了好几次,沈料每次都想敷衍过去,但是毕竟是跟了夜宋这么多年。见沈料不愿意说,她也不好再多问,只是每每上城楼都要久久地眺望解南城的方向。
夜深如墨,天边早已看不见任何东西,月亮也藏在了云层之后,一切都像是要破晓的样子,御北城头上的灯火换了几盏沈料已经记不清了,他每每上城楼都会想起罗剑,想起曾经罗剑带着他谈天说地,带着他插科打诨,听他吹箫,然后沈料再听罗剑讲讲曾经的故事。
如此这般,沈料便是鼻头酸溜溜的,自己本来就不是爱哭的人,因此几点眼泪在眼眶里面转来转去又滴不下来。沈料想着,不哭吧,感觉不应景,哭吧,又怕被剑哥骂没有出息。于是他抹了抹眼泪,笑出了一个鼻涕泡,样子扭捏至极,哪还有什么玉面箫郎的半点精彩。
剑哥,你要是还在的话肯定会很激动的,你知道吗,那位大剑仙又来我们御北了,没错,就是苏前辈的师兄。你老是嚷嚷着要拜师学艺,今日儿风和日丽是个拜师的好机会………
远方的天际划过一道道白光,天将要破晓了。
沈料疲倦地揉了揉眼,定睛看去,随着时间的推移,沈料似乎看见了好多身影在云层间穿梭。
长剑破空,流影划月,月下人仙不分,此刻,他多么想大喊一声,剑哥,有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