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京城,镇威将军府。
方圆数亩的练武场上,一个高大的人影赤着上身,正在挥汗如雨。隆起的肌肉显示出了强大的爆发力,双臂舞动,身形连转,一柄长长的方天画戟正如一条蛟龙一般,绕着其周身翻腾穿梭。
其浑身上下透发出浓浓的金系力量,仿佛无坚不摧一般,带起凌厉的罡风,不断地引起气爆之声,让人感觉这道身影中蕴含着强大的破坏力。
此人正是许子龙,观其动作,绝对已经领悟到了枪戟之道的精髓所在。
“黄金点杀!”许子龙一声大喝,满头汗水洒落而下,方天画戟猛然一震,嗡鸣不止,一股强大的金系力量透过许子龙的双臂,在戟尖逐渐凝聚。
“破!”随着许子龙一声高喝,一道细如发丝的金色线条从戟尖上激射而出,速度之快,令人咂舌。虽然细小,但任谁一眼都可以看出,其中压缩着强大的内力波动。
“哧!”
只听得一声轻响,一处几丈厚的砖墙已经被那道金色光线穿了个透亮,冒着青烟。
“呼!”许子龙收戟而立,口中喘着粗气,汗如雨下。望着砖墙上那细小笔直的孔洞,露出了满意的神色。
“恭喜大少爷对的黄金武技的掌控又进一步!”一个矮瘦的老人不知何时出现在许子龙的身旁,躬身说道。
许子龙微微摇了摇头,道:“这黄金功法中所包含的一系列高阶武技实在不好掌握,倘若我完全学会,那个家伙又怎么能是我的对手!。”许子龙脑海中浮现出自己昏倒之前的情形,下意识地摸了摸脑袋,那被王维东用砖头砸过的地方,似乎还在隐隐作痛。水榭的形象,在其心中越发清晰起来,许子龙的眼中杀机隐现。
“耕叔,已经过去了好几天,还没有阿逍阿遥那两个家伙的消息么?”许子龙皱着眉头问道,过了这么久还没有消息传来,他的心中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回禀大少爷,据今日安庆城的线人回报,我们布在万府用来控制万荣德的许见阳已经被一个名叫水榭的年轻人抓住,为了防止许见阳泄露秘密,箭皇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将其射杀。”
“许见阳是父亲暗中埋伏了多年的一个重要棋子,失去了他倒是有点可惜。水榭么?”许子龙脑海中掠过一丝灵光,“他和他,难道是同一个人?”
“应当是同一个人,根据线人的描述,那水榭与大少爷您要找的人在气质声音上一模一样。”
听到耕叔的描述后,许子龙的眼中寒光大盛:“一定要杀了此人。箭皇已经帮了我们很多次,不过他这次在除掉许见阳的同时,难道没有将那个水榭一起杀掉吗?”许子龙眉头微皱,不过显然他对那个名号为箭皇的人心中很是忌惮,心中虽有不满,却不敢稍加责备。
“大少爷缪怪了,”耕叔解释道:“箭皇本想动手,却不知被何人突然暗中出手偷袭而受伤,箭皇今日已经受伤归来,现正在其宅院疗养,因此老奴特来禀报。”
许子龙心中大惊:“什么人竟然可以伤了箭皇?以他那深不可测的实力,连父亲大人都要忌惮三分的!”
耕叔的身子躬的更深了:“大少爷恕罪,老奴实在不知。”
许子龙脸上掠过一抹凝重,摆摆手,道:“罢了,此事还需深入调查。伤了箭皇的人必须找出来除掉,否则定然会坏了我们的大事!”
“是,大少爷。”
顿了一顿,许子龙再次问道:“逍遥那两个家伙怎么样了?”
“大少爷,据传逍遥二尊曾暗中跟随水榭出城,之后便再也没有消息传来了。”耕叔一直低垂着面庞,让人看不清其表情。
“这两个家伙肯定是妄自尊大,先行独自动手了!我早就说过,调动所有人力物力,尽最大的把握活捉!这下子结果竟然反过来了,逍遥那两个废物!”许子龙脸上怒气隐现,把手中的方天画戟往地上狠狠一顿,连地面都颤了三颤,戟杆嗡鸣不止。
沉思了一会,平复了一下冲动的心情,许子龙缓缓地说道:“那个水榭究竟是凭借一己之力干掉两个巅峰武尊?还是其身边有着什么强力的帮手?”
许子龙心中惊怒交加,那逍遥二人的实力他可是最为清楚,此二人擅长某种合击之计,可不能以明面上的实力来衡量,否则可是要吃大亏的。这两个人,对抗宗师强者都不成问题,难道会栽在那个水榭手里?
想到这儿,许子龙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沉吟道:“耕叔,这些事情,父亲大人知道了吗?”
耕叔那橘子皮一样的老脸出现一抹苦笑:“老爷依然在闭关中,尚未出关,因此也无法禀报老爷,一切还要靠大少爷全权定夺。”
许子龙眉头一皱,自己的父亲自从一个月前就托病无法上朝,开始闭关修武,冲击武王巅峰期的壁障。倘若冲击成功,那便一切都好,自己这一方又能多一个强力的巅峰武王,倘若失败
许子龙摇了摇头,没有继续想下去。父亲一直自信无比,武道修为又极高,那如山岳一般的背影在许子龙的心中巍峨雄伟,根本无法撼动,自己对父亲充满着信心,他又怎么会失败?
或者,许子龙他根本不愿也不敢想父亲冲关失败的事情。
乱世开启,各方势力暗流涌动,父亲和自己举事在即,这个时候关键无比,可不能出任何的差错才是。偏偏杀出了一个水榭,破坏了父亲在安庆山多年的暗中部署。安庆山的老巢被毁,对己方的实力可是严重的打击。
毕竟安庆是天京城的西南门户,利用神机营拿下了安庆,就将半个天京城攥在了手心中。现在,安庆城的秘密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再保持下去了,一想到是因为水榭而失去了这支骑兵,许子龙恨的牙咬的咯咯响。
“他又是怎么探到安庆山深处的?莫非我们行事不严,走漏了什么消息?”许子龙使劲摇了摇发沉的脑袋,父亲的部署严密无比,怎么也想不出是哪个环节出现了失误。
“水榭,水榭”许子龙喃喃念叨着水榭的名字,眼光中闪过一抹冷厉之色:“你到底是怎样的人物?”
“无论你有多大的能量,注定都会被我踩在脚下!”
“耕叔,你亲自去一趟安庆,将那水榭的尸体给我提回来。”许子龙眼中杀意无限,方天画戟的戟杆都在微微颤抖。
“老奴定然不会让大少爷失望。”耕叔浑浊的老眼中闪过一抹厉芒,躬身一拜,伛偻的身形晃了一晃,便已消失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