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无论应不应下,他的矛头都会直指自己。
楚若珺笑了笑,此时也没有再推脱的道理,只好应下:“能和大统领交手实乃幸事,我随时候教。”
“那好。”大统领的嘴角抿成一条直线,冷厉的目光在她脸上淡淡划过,转身离去。
雪月宫终于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宫女抬首看着楚若珺平静的侧脸,心里也在打鼓。
楚若珺回到屋中,吹灭了灯盏,若无其事的脱下衣服睡觉。
然而她一夜无眠。
这一夜,皇宫也未眠。
大统领细细询问了看守雪月宫的禁军,所有人都表示和往日一般,并未察觉到什么异样。
宫里依旧在搜捕那名刺客,大统领断定那名刺客没有逃出皇宫,这几日未搜捕到刺客的唯一答案就是,那名刺客就是宫中之人,后宫藏着刺客的消息很快蔓延开,看似平静的后宫内藏着一触即发的波涛汹涌。
禁军统领负者保卫皇宫,在他手下出了事,难逃其咎。
但他是个粗人,并不会查案,皇上另外召见了皇城四大捕快之一,杨捕快彻查此案。
和那名刺客交手的断指女自然被盘问了好几次,她的手心绑着厚厚的白布,渗出点点紫红色的血迹。
断指一口咬定就是楚若珺,因为只有她和林长天两个人从她手下逃脱,其余见过她出掌的人,全都死了,而那身形,明显不是林长天。
大统领的眸中闪动着幽幽的光,一个疑虑在他的心中升起,有刺客深夜刺杀,会不会只是刘太后和她的护卫合谋的一个谎言,并没有任何一个人见到那刺客的身形,当夜负责追捕的侍卫连一片衣角都没有看得着,那日下着大雪,就连雪地上都没有留下印记,这一切有没有可能是邵太后和断指合谋栽赃。
如果这样说的话,就能解释的通为何这些日子都抓不到刺客,因为刺客根本就不存在,这是个谎言。
而凶器只是一节削尖的树枝,捕快拿着那只树枝皱起了眉头,平常人要刺杀,怎么会用一根树枝,难道是。。。。。他根本就没有其他武器?
这节树枝也是各宫都有,宫里各处都会种植,并不罕见。
除了知道刺客熟悉断指,假定楚若珺是真凶的情况下,可以深入调查楚若珺,整个案件几乎没有什么进展。
杨捕快深吸一口气,觉得胸口有些发闷,决定先去拜会拜会楚若珺。
但是要去见楚若珺,必须要皇上的允许,故他询问皇上的时候,沈颐有些意外,那种意外却像是早有预料,“你觉得此事和楚若珺有关?”
“臣认为楚氏有刺杀太后娘娘的动机,又了解断指,还符合没有武器。”
“这样。”沈颐不由点了点头,“你说的有些道理。”
他沉吟了片刻,手指轻轻击打着桌面,抬起未落下的时候淡淡道:“朕准。”
杨捕快得了口谕,不敢耽搁,直接去了雪月宫。
楚若珺坐在院中树下沏一壶茶,一个人披着玄狐裘,坐在毛毡上悠然自得。
她对面的是一个一身轻装的中年男人,沉静的面容颇显肃然,人却依旧有着一股傲慢,不等楚若珺开口,便自己在我面前坐下。
宫女沏一杯茶,推到他面前,然后他也不说话,端起来慢慢地喝。
楚若珺伸手,以指腹轻轻在杯沿上滑动,目光盯着杯中的茶水,缓慢开口,道:“你是谁?”
“一个捕快。”
“捕快找上门来,可不是什么好事啊。”楚若珺冷声失笑,有些讽刺地看着他。
杨捕快抬眸看着她,“我来找你所为何事,你心中清楚。”
楚若珺笑了一声:“刺客之事。”
然后他定定地看着杨捕快的脸,许久后才僵硬地动了一下嘴唇,道:“捕快到底为什么抓人,反正不是为了伸张正义吧,如果捉拿凶手就是一切,不顾背后任何隐情,那我有一个四年前的案子。。。。。哦,不,马上就五年了,当年的人证物证一应俱全,凶手就在眼前,捕快会不会将他缉拿归案?”
杨捕快颔首,此刻看上去不像刚才那般威风,脸上好像被风雪刮了一道道,整个脸都僵住了。
“呵。。。。。”楚若珺满脸悲戚地笑起来。
“如果十年前的我,会不顾一切捉拿真凶,哪怕损身碎骨也要坚守自己心里的正义。”杨捕快的唇边浮着一抹寒冷的笑意,“后来,我才知道,作为一个捕快,很多事情是没有真相的。”
楚若珺提着茶壶为自己续了一杯茶,杨捕快注视着她,眉头微皱,突然使出一掌,直直朝她而去。
这一切都太过突然,立在一旁的宫女都来不及惊呼,掌风就扫到了楚若珺的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