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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第1页）

&ldo;我没说错吧？国有企业里的难，大着哩！昨天晚上，大家也知道是北京来的人，惹不起，就想着让他们把拍的东西给销掉拉倒，但他们硬是死活不肯，工人们才不放他们离开的，大家也都是要吃饭呀！&rdo;熊灿赶紧又留了一手说：&ldo;我反正是怎么劝，都没有用。&rdo;

&ldo;你不用口口声声拿下岗工人做挡箭牌，靠投机违法，就能把企业做强做大，你这算什么歪理？&rdo;沈娜不再理他，拿起电话，拨到白向伟的办公室：&ldo;白书记，熊灿把调查组的人给扣起来了，还挑拨工人围攻钱司长。好、好……&rdo;她把电话递给熊灿：&ldo;熊大总经理，你不是歪理连篇吗，给白书记解释吧。&rdo;

熊灿硬撑着，说：&ldo;白书记，你听我解释，这都是下岗工人……&rdo;

白向伟厉声打断了他：&ldo;熊灿，听着，马上向钱司长赔礼道歉，赶快放人。如果伤了他们任何人的一根毫毛，你就做好今天晚上住监狱的准备。&rdo;&ldo;啪&rdo;，电话摔上了。

熊灿抹抹头上的汗：&ldo;我这算什么，老鼠钻风箱，两头不落好……&rdo;

沈娜说：&ldo;你这是破坏临河的未来，把工人朝歪路上引。&rdo;

熊灿下楼去了，工人们陆续开始散去。钱明军和沈娜跟着熊灿来到仓库跟前。

熊灿懊丧地冲夏大虎摆手：&ldo;开开，开开门，让他们走！&rdo;

夏大虎：&ldo;让他们一曝光，远方还不得像瑞雪公司一样被停产整顿？&rdo;

&ldo;停就停，没饭吃大家就到市委去要。&rdo;

晚上，熊灿赌气似的给唐西平打电话。

&ldo;唐老板，我同意卖地，你找个时间，咱们商量商量怎么个操作法。眼前有个情况，你得先帮我拿个主意。&rdo;熊灿把挨白向伟批的事讲了一遍。

唐西平想都没想，说：&ldo;好事。&rdo;

&ldo;好事儿？&rdo;

&ldo;这一勒令停产整顿，工人发不下工资的责任，还会再安到你头上吗？&rdo;

熊灿茅塞顿开：&ldo;唐哥，让你这一说，还真是好事。晚上，我请你洗澡，找个服务成套的地方。&rdo;

&ldo;还用找，临河饭店的档次，还有比它更高的？你要请客，我把孙市长也约出来。&rdo;

千恩万谢放下电话，他想难怪唐西平能富甲一方，都上亿的身价了，丁点油星都不肯流入外人田。

钱明军他们到住处刚看完录像，就接到了白向伟道歉的电话。

钱明军说：&ldo;白书记不要这样说，一个市这么多人，出点意外是难免的。正好，想向你通报一下调查组的想法，我和沈局长这就赶过去。&rdo;

一见面，白向伟紧握住钱明军的手：&ldo;钱司长，让你受委屈了。&rdo;

钱明军真诚地说：&ldo;白书记，这些都是枝节小事，不能让它缠住我们的主要工作。&rdo;

白向伟感觉到了钱明军的不简单，说：&ldo;市公安局连夜突审，项小明只肯承认是忙着去看牌&ldo;吊鱼&rdo;，稀里糊涂，把阀门给拧错了，才酿成这场悲剧。&rdo;

钱明军和沈娜对视一眼：&ldo;白书记，你相信这件事如此简单吗？&rdo;

白向伟目光冷然，语气却平缓：&ldo;我不信，可找不出说服自己的理由。&rdo;

钱明军：&ldo;熊灿为什么扣调查组的人，就因为调查组掌握了远方向临河排污的证据。调查组住在临河，还敢如此胆大妄为，能不能断言此前他的手也是黑的？&rdo;

白向伟亲手把茶泡好，说：&ldo;钱司长，&lso;5&iddot;22事件&rso;发生在我到临河的第三天，你不会怀疑，是市委有意袒护谁吧？&rdo;

沈娜说：&ldo;白书记，明军不是那个意思，事实上，看到五个花蕾般的生命，顷刻间被污水吞没，谁能不咬碎牙呢？&rdo;

钱明军并不想讨谁的高兴，随手，从包里抽出调查组计算的数据：&ldo;白向伟同志，你看看专家意见，就是那天瑞雪公司所有车间全部在生产，全部直排，也达不到那种危害程度的。&rdo;

白向伟疑惑地接过来，认真地看了看，说：&ldo;我丝毫不怀疑这些数据的精确和权威，可，瑞雪公司会不会是将多天积存的污水，碰巧在那一天集中排了出去？当然，我这是在假设。&rdo;

钱明军站起来：&ldo;我明白了，临河为什么会发生&lso;5&iddot;22&rso;这样恶性的污染事件，为什么在中央调查组眼皮底下，还有企业那么肆无忌惮，那么嚣张，分明就是因为地方保护在背后给他们撑腰，充当保护伞？治污之难，就难在有些人在用牺牲自然资源换取所谓经济增长指标，去染红自己的顶子。&rdo;

白向伟头一低：&ldo;钱明军同志，你这话是代表中央调查组，还是个人意见？&rdo;

&ldo;白向伟同志，你怎么理解都行。&rdo;

钱明军起身，拿上包走了。

13先到为君后到为臣（5）

沈娜犹豫一下，跟了出去。

钱明军坐的奥迪车是到临河后市政府给配的，也许是所有调查组的职业病，他对开车的那个机灵的小伙子，总有一种暗地被监视的感觉，但说到具体上，真没有发现什么，小伙子始终敬畏地中规中矩，生怕做错事，会冷不丁一阵脸红，跟个大姑娘似的。毕竟是从北京下来的大员，他隐隐有一种自尊心受到伤害的感觉，让司机把车开回去，和沈娜一块散步朝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