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抱歉。”
“不大习惯同旁人离得这般近。”
口中说着致歉的话意,面上也带着致歉应有的礼貌,偏偏这些出现在他身上,一切就好像都变了味。
祝琬也懒得去想他究竟是在道歉还是真的在阴阳怪气,她弯起唇,带出几分笑,顺着他的话点点头。
“方才你……方才将军说,是我小瞧您了,祝琬不敢,不过是出门在外,防范一二罢了。”
“倒是将军刚刚怕是也误会了,祝琬方才不过是想进营帐。”
“不过是想早些把话说明白,也好早点离开这里,好早些清净下来。”
祝琬说完也没再看他,径直朝帐中走去。
她倒也不算是故意嘲他,她是真不想在这里继续耽搁了。
想要进来,也确是想问清楚当下这边的局势。
只是一进来便被地上的人惊住了。
方才在外面,看不清里面到底是个什么样子,这会进到帐内才看到,这地上的人几乎是一身的伤。
其中一人还是她认识的。
是她被山匪劫时那位不知去向的车夫。
这会委顿在地上,听到动静艰难抬头,一眼看到祝琬。
他挣扎着起身,朝她伸出手,身子也往她这边挪蹭。
“小姐……小姐!救……”
他一动,身上破烂的衣衫便零零碎碎地滑开,露出血肉模糊的皮肉,一看便知是受了刑罚。
祝琬最见不得这种皮开肉绽的骇人场面,当下有些没反应过来,便被他拽住裙角,被吓了一跳。
她试图从那人手里扯出自己的衣裙,但那人像是扒着救命的浮木一般,死死拽着不放手。
正撕扯着,陈毓走进营帐内,一脚蹬在那仆从的胸腔下方处。
这一脚力道重,但也不致命,那人受不住这个,立时被这力道带得生生撞在不远处的地上。
他没看地上的那几人,站在祝琬的前面,挡去了地上的几个人,回过身看向她。
祝琬其实这会已经缓过神了,只裙摆上被蹭了个血印子,但她这两天经历实是不怎么安生,这裙衫实则也有些污迹了。
衣裙虽然有些不大讲究,她本来也不太在意,但被人直直盯着看多少还是有些不自在的。
她自己理了理裙子,将被蹭上血污的裙角折出几道褶皱掩住,抬头望向面前的陈毓,见他还皱眉盯着她的裙摆。
“你看什么呀!”她又羞又气。
他神色自若地收回目光。
“你裙子脏了。”
“瞧着有点新鲜。”
“不用你说。”
祝琬没好气,她朝着那车夫指了指。
“他怎么在你这?”
陈毓从怀中摸出锭银元宝,朝她掷过来。
“相府千金,也不过就值一锭银子。”
“景钦的那些个走狗,见天物色美人,他便把你卖给他们了。”
祝琬想了想,皱眉问道:
“所以昨夜,梁王也在?”
话一问出口,她便知道自己问了蠢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