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你怎么知道?&rdo;
柳拂衣的笑容温柔如春月,在这寒冷雪天中缓缓生发出令人眷恋的暖意。&ldo;你为何从来不问我,《既明谱》到底是何物?&rdo;
苏寂沉默地看着他。
他的表情,就像一只黑豹面对猎物的表情。他不仅要赢,他还要赢得优雅,赢得万无一失。
他一向都能赢。
他将手探入她怀中,轻轻覆着她的手贴在她怀抱的手炉上,&ldo;小苏,《既明谱》其实是你父母的遗物,早晚都要归你的。&rdo;
苏寂的震惊,并不是因为他这句话。
而是因为他这句话所激起的她的联想。
她想到了神仙谷的地牢。
如果《既明谱》是她父母的遗物,那地牢中的被套,又该作何解释?
&ldo;我行无常,生必有尽。来生来世,再做夫妻。&rdo;
一行字如石火流光般闪烁掠过她脑海,她猛然惊省‐‐
那是母亲的字迹!
柳拂衣的声音愈加温柔,温柔得如一种深沉的蛊惑。
&ldo;小苏,你知道,我与血燕子夫妇乃是忘年之交。他们在漠北不慎遇险,临终之际,便将《既明谱》与他们的独生女儿都托付予我‐‐&rdo;
&ldo;公子。&rdo;苏寂突然道,&ldo;我爹娘究竟是怎么死的?&rdo;
柳拂衣微微一怔。&ldo;你……你不知道?&rdo;
苏寂看着他,&ldo;你不曾说过,我怎么知道?&rdo;
柳拂衣蹙眉,&ldo;你是他们的女儿,他们的故事满大街都是,你竟然不知道?&rdo;
苏寂道:&ldo;我无情无义寡廉鲜耻,爹娘怎么死的我从来就不关心,今天也不过随口一问,你爱说便说,不说拉倒。&rdo;
柳拂衣静了。
他看着她,长长的睫毛轻轻颤了两下。
&ldo;小苏。&rdo;他的声音很温柔,温柔得如同回忆与幻梦。
&ldo;小苏,你又在与我置气了。&rdo;他轻声说。
苏寂转过头去,只留给他一个孤高的侧影。
柳拂衣便望着那侧影,仿佛自己也陷入了极寒冷的回忆,声音变得低哑了几分:&ldo;我在漠北遇见血燕子时,苏大侠已经伤重垂死,苏夫人对我嘱托过后,便带着苏大侠连夜离开。我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只能回苏门去救你,差点晚了‐‐其实,就是晚了。&rdo;
苏寂不言不动,仿佛没有了知觉。
&ldo;我只来得及救出你一个。&rdo;柳拂衣低声道,&ldo;说句实在话,如果不是血燕子有嘱托,苏门如何,我根本不放在心上……第二天,我便听闻血燕子二人俱死在了漠北,而苏门上下皆遭血洗。&rdo;
&ldo;你可知道是谁做的?&rdo;苏寂的声音很冷静。
柳拂衣停了片刻,低低地道:&ldo;我不知道,但我一直在查。&rdo;
苏寂终于冷笑出声,表情带着露骨的讥刺。
柳拂衣微微愕然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