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岂不是青锦誉的父亲吗。
为何宰相要杀他的父亲?
莫非是因为青锦誉来秦家寨做了土匪,宰相生气,杀了她的父亲?
而这一切,青锦誉都不知情?
心里的凉意止不住的延伸四肢百骸。
当初在马车上,他曾说过一句话。
“我知道你父亲的死对你打击很大,也知道凭我们现在的能力报不了仇,但也不能就这么放弃自己”
凭我们现在的能力,是因为他无法杀自己的父亲吗?
妇人眸光轻敛,将秦陌芫揽在怀里,轻轻抚摸着她的秀发,似是在安慰。
秦陌芫伸手抱住妇人的身子,痛哭出声,哽咽的声音响彻在整个禅房。
“娘,我好累,真的好累。”
天色渐晚,禅房内传来一股浓郁的香味。
秦陌芫脸色一喜,走了进去,看着桌上的菜肴,止不住的咽了咽口水。
妇人上前握住她的手腕,将她带到桌前坐下。
手里的哑语比划着,“娘知道你爱吃肉,偷偷下山给你买了点,在院子里开了个小灶做了些吃食。”
秦陌芫眼眶一热,抱住妇人,“娘,谢谢你。”
她吃着温热的白米饭,看着碗里的食物已经堆积成山。
她笑眯眯摇头,“娘,不用了,我够了。”
天色已经入冬,眨眼间便过去了两个月,再有一个月便是三月之期。
这位一个多月是秦陌芫最幸福的日子,从小到大她从未享受过母爱,也不知有母亲疼爱是什么滋味。
原来,这么幸福。
来到母亲房间,空无一人,榻上放着外袍。
她捡起外袍搭在手臂上,出去寻找。
外面飘起了鹅毛大雪,落在她身上,渐渐融化成了雪水。
走出院落,四下寻找,却看到远处两道身影。
女的依旧是棕色衣裳,梳着木簪,抬头,目光慈爱的看着对面之人。
男的一袭银丝袈裟,左手捻着佛珠,右手拿着包袱递给妇人。
男人侧颜紧绷,薄唇紧抿,雪花飘落,看不清他眸底的情绪。
即便隔的如此远,秦陌芫依旧听到了阡冶清冷的声音,“你走吧,离开凤城,离开北凉。”
妇人眼眶温热,接过包袱,张了张嘴——
“臭和尚,你凭什么赶走我娘?!”
秦陌芫冲出去,将外袍披在妇人身上,迎着她泛着眼泪的水眸。
双手裹住她冰凉的手,“没事了,有我在谁也不能赶你走。”
她转身,冰冷的看着阡冶,讥讽冷笑,“白水寺容不下我娘,我将她送到秦家寨,你若再想赶走我娘,我与你势不两立!”
阡冶敛眸,薄唇轻抿,没有言语。
不知是雪天太冷,还是男人身上的气息骤然寒凉,秦陌芫只觉得寒从心起。
她紧抿着唇,牵起妇人的手越过他离开,朝着白水寺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