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还是活的!
她点起火折,只见木柱上捆着一个被人切去四肢的女人。一把黑油油的头发,搭在她的胸前,上面居然扒着两只大鼠!而那女人睁着眼,正用一种极温柔地眼光打量着她。
荷衣&ldo;哇&rdo;地一声跳了起来,火折子掉入水中,道:&ldo;喂……喂……你……你……不要紧么?&rdo;
那声音居然很斯文,道:&ldo;不……不要紧。我在这里……很好。&rdo;
荷衣道:&ldo;万分对不起,我不是来救你的!&rdo;
女人淡淡地道:&ldo;救我的人早就为救我而死了。你就算是救了我出去,我也不想活了。&rdo;
荷衣心中一软,道:&ldo;我在外面还有一个伙伴,或许我……我真的可以救你出去。&rdo;
女人道:&ldo;你别多管闲事,我只想快些死而已。&rdo;
荷衣道:&ldo;你……你想我帮你什么?&rdo;
女人道:&ldo;你身上有糖么?我好久没有吃过糖了。&rdo;
荷衣摸了摸身子,道:&ldo;糖我没有,只有几颗花生米……你要么?&rdo;
女人道:&ldo;花生米也好。我好久也没吃过花生米啦。我没有手,劳驾你塞到我的口里。&rdo;
荷衣便将口袋子里的三粒花生米放入她的口中。那女人满意地大嚼了起来,道:&ldo;谢谢你,小姑娘。你不是来找我的,还是快些走罢!&rdo;
荷衣跺跺脚,扭头而去。
第五间囚室又传来那种老鼠可怕的吱吱声。荷衣已几乎没有勇气再走进去了。她颤颤巍巍地叫了一声:&ldo;慕容无风,你……你在里面么?&rdo;
回答她的,只有老鼠的吱吱声。
她咬了咬牙,抱着一副不见棺材不死心的态度,又漟着水走了过去。
那水并不深,只是到她的胸前而已,但水里有一股可怕的味道。水并不干净,荷衣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却象走在泥塘里一般。她已不敢打开火折,生怕见到什么更加恐怖的场面。便如同前法,将手指往木柱之上触了触。
手指触到的地方一片滑腻。
她不敢再摸下去,只好打开火折,眼前赫然又是一个刚刚开始腐烂的死尸!那人死前仿佛极度痛苦,脸是扭曲的,一张嘴张到了不可能再大的地步,似乎要大声呼喊。
谢天谢地,这个人不是慕容无风!
荷衣正要逃走,那死尸忽然动了一下。从他的鼻子里爬出了一种好象是蛇一样的东西!
那东西凭空一跳,便跳到了荷衣的身上!
荷衣尖叫一声,一头栽进水中,惊慌中一连喝了好几口水,便趁着自己呕吐之前,几乎是一阵狂跑,奔出了囚室!
一出来她便趴在地上翻江倒海地吐了起来,一直吐光胃里原本所剩无几的东西。
她终于相信了这句话:人是可以被吓死的。
然后她浑身软绵绵地坐在走廊上,看着第六间囚室的大门。
她已吓得没有气力站起来了,却咬着牙,扶着墙壁站了起来。抖抖索索地打开那间囚室的门,几乎是带着哭腔地对着里面呼道:&ldo;慕容无风,慕容无风,你在里面么?如果在,请你千万……千万答应我一声。如果不答应,那我……我就走啦!我不要……不要再看见死尸啦!呜……呜……我快吓死啦!&rdo;
一阵阴森森的冷风从里面悄悄地吹来,水里又一片老鼠的吱吱声。
没有人答话。
她的腿开始发软。她把剩下的火折子全掏了出来,刚一点上火便见四周飘浮着一大群肚子胀得老大的死鼠。只觉眼前一黑,几乎晕倒。这时水中忽有一大群老鼠向她游来,顿时爬到了她的身上,肩上,她心中一慌,挥剑乱劈,将老鼠斩得血肉横飞,却因方才那一阵慌乱,已将火折全失落在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