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人与黑衣人连忙说:&ldo;恭喜恭喜!&rdo;脸上的神色却一点也不吃惊。
荷衣道:&ldo;我和无风一直忘了请教两位前辈的贵姓。&rdo;
黑衣人道:&ldo;不要叫我们前辈,叫我们大叔好了。我姓山,叫山木。他姓陆,叫陆渐风。&rdo;
这两个名字,荷衣从来没有听说过。只好道:&ldo;我们有一位朋友叫山水,山大叔和山水可否相识?&rdo;
山木道:&ldo;他是我儿子,不过我们大约已有十几年没互相说过话了。&rdo;
荷衣于是并不奇怪自己为什么老在云梦谷里看见这两个人了。
既然是不愉快的家事,她也不便多问,便调转话题,道:&ldo;你们这儿,有鸡么?&rdo;
陆渐风将她领到厨房,指着一个白色的东西,道:&ldo;寻常的鸡没有,这是天山雪鸡。&rdo;
荷衣道:&ldo;味道像什么?&rdo;
白衣人道:&ldo;像鸡。&rdo;
她洗了手,卷起袖子,将鸡料理了一番,炖了一大锅鸡汤,里面放入一节人参。
然后她把山木叫过来,道:&ldo;麻烦大叔替我看一会儿火。&rdo;
山木嘿嘿一笑,道:&ldo;看着火没关系,看完之后我能不能也喝一碗?&rdo;
荷衣笑了笑,道:&ldo;他最多能喝半碗,剩下的你们喝光了好了。&rdo;
山木道:&ldo;你这丫头倒大方。&rdo;
陆渐风将她领到另一间房,其时天已渐渐暗了下来。
&ldo;他似乎有些怕光。所以我没在他的房里点灯。不过里面有一个火炉,想必趁着火光,你还看得见东西。&rdo;
那房子并不大,却更加温暖。地上茵褥重叠,铺着毛绒绒的兽皮,竟有数尺之厚。荷衣除去靴子,行至榻边,跪了下来,将手伸入慕容无风的被子里。
他安静地躺着,似乎在昏睡之中。
他的伤口一向愈合极慢,肿得似乎也很厉害。上面还紧紧地裹着厚厚的白绫。而他的身子竟异乎寻常地消瘦了下去。一摸之下,竟瘦骨嶙峋。
她的手在他的身上游移着,半晌,他却忽然惊醒,忽然恼怒地抓住了她的手。
荷衣当然知道慕容无风平日不喜与外人交接,自己只怕是唯一的一个与他身体有密切接触的人。
所以她没有放开自己的手。
他的手在她的手上抚摸了片刻,似乎在猜测什么,末了,却轻轻地将她的中指往相反地方向一折。
那中指便柔软地弯了下去。
他的手便松开了。
任由这只柔软的手在他的全身继续逗留着。
过了片刻,她便将他抱起,穿过一道走廊,来到另一间房内。
那里有一处温泉,因含着奇异的矿质,水竟是象鲜血一样的红色。
她将他的手指轻轻放入水中,试了试水温。
手指没有任何反应。
这说明,冷热对他而言,正好合适。
于是她便除去了他的衣裳,解开了缠在伤口上的白绫,将他的身子浸入水中,轻轻地替他擦洗。
而他却只能一动不动,虚弱地倚在她身上。
她默默地将他全身的每一处都洗得完全干净,便将他包在一块毯子里,送回榻上。拿出膏药施在患处,复又替他包扎了起来。
缠最后一下时她微微用力,打了一个结,他的脸顿时苍白了起来。她这才发现他身下的床单已在剧痛时被他抓出了几个大洞。他的双手拧成拳头,因疼痛而用力而缩紧,骨骼&ldo;咯咯&rdo;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