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哧‐‐&rdo;一声,床单便又被他撕破了一块。
她愁肠百结地看着他,无计可施。
他却咬紧牙关,默默地忍受着,没有发出一声呻吟。
额上却全是冷汗。
他在剧痛中挣扎了片刻,终于,全身猛一脱力,精疲力竭地昏了过去。
她却知道在一刻,他一定要吃一点东西。便硬着心肠将他弄醒,将煮好的鸡汤一勺一勺地喂给他。
然后是各种药。
最后他要吃下去的东西,竟是那白衣人送过来的一枚豹胆。
巨创之后慕容无风之所以能够挺得过来,便全靠每三日服食一枚这样的豹胆。
这种天山独有的雪豹,敏捷凶猛,虽是群居,捕捉却极为不易。
在这样漫天大雪的时候,要找到一只就已难如登天,莫说是找到之后最好一剑之内便要结果了它,还要飞跑地将它送回来。
雪豹身上的任何一样东西在山下都十分值钱。而它的胆却只能是死后的一个时辰之内服食才有疗效。两个时辰之后,它便变得一钱不值,只不过一团绿色的苦水而已。
喂完了药,荷衣自己也累得快要倒了下去。略略洗漱了一番,她便轻手轻脚地睡到了慕容无风的身旁。
经她这么一阵折腾,慕容无风又醒了过来。
在黑暗中,他只看得见床边不远处有一个火炉。而荷衣的头一挨着枕头便纹丝不动,仿佛死死地睡了过去。
尽管下身痛如火炙,他却咬着牙,双手撑着床,用力将身子往旁边挪了挪,给她腾出了一块地方。
荷衣的手却伸了过去,轻轻地抚摸着他的伤处,道:&ldo;你醒了?&rdo;
他一见到荷衣,心中高兴,终于有了一丝说话的气力,道:&ldo;你累了,睡罢。&rdo;
&ldo;我睡不着。&rdo;她在黑暗中睁大眼睛:&ldo;我简直不敢相信你还活着。&rdo;
&ldo;我已觉得好多了。&rdo;他淡淡地道。
&ldo;莫忘了我们已拜了天地。&rdo;荷衣喜滋滋地提醒了他一句。
&ldo;什么时候?&rdo;他慢吞吞地道。
她从床上翻起身来,气汹汹地大声道:&ldo;你要反悔么?你要反悔么?&rdo;
他伸出手,掩住她的嘴,叹道:&ldo;你为什么这么傻?一定要嫁给我?&rdo;
&ldo;我一点也不傻。不嫁给你才傻呢。&rdo;她把头埋进他的怀里,一手揽住他的腰,甜蜜蜜地道。
&ldo;你的手,为什么老喜欢放在我的伤口上?&rdo;他一边摸着她的头,一边又道。
&ldo;因为你的伤口是我fèng的。我……我不许你摸。&rdo;她咬着他的耳朵,又道:&ldo;也不许你看。&rdo;
他愣了愣,道:&ldo;为什么?&rdo;
&ldo;我……我不会fèng……fèng得难看死了。那两条大疤,你……你永远也不许看。&rdo;
他释然,转而微喟:&ldo;难为你了。以前我给别人fèng针的时候,你总是怕得连眼都不敢睁开的。&rdo;
荷衣笑道:&ldo;我现在后悔死了,早知如此,当时一定认真学一学。&rdo;
他微微一笑,想到自己天生残疾,体弱多病,原本打算终生不娶,以免遗累他人。如今惨遭重创,样子愈发非人非鬼,虽荷衣谈笑间不以为忤,反而愈加呵护,自己心中却不禁大为伤感。
荷衣见他说话之间,神情失落,便柔声道:&ldo;你会慢慢好起来的,我……我再也不离开你了。&rdo;
他支起身子,见她双眼亮晶晶地看着自己,一幅心满意足的样子,想到无论如何,两人终于逃过此劫,不禁俯下身去,深情地吻着她。
&ldo;荷衣,告诉我,那天……那天在山顶上,你是不是真跳下去了?&rdo;过了一会儿,他又问道。
&ldo;跳了。&rdo;荷衣在他怀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