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青说:“没说有什么活动啊。”
卫曦就扯了扯他的手,拉着他走远了,还回头冲越青眨了眨眼。仲青就这点好,虽然他不明所以,但他还是很听卫曦的话,走就走了。
刘成德就骑单车把越青搭回去,路上他干脆停下来,说:“算了,我们走着说会话吧。”
越青也没反对,于是下来,两人慢慢地朝前走。这个情形跟当初文向武朝越青表白有点像,不过当时是越青推着车,现在变成了刘成德推着车。
刘成德小声说:“我刚才说的话,你听到了吧?”
越青点点头说:“你是指哪句话?”
刘成德更小声了:“是说我喜欢你的那句话。”
越青就“哦”了一声,不置可否。
刘成德话一出口,就破罐破摔了:“我一直想对你说,又一直不敢,我知道,我配不上你,但我对你是真心诚意的。其实你答不答应,都不影响我喜欢你这件事,我打算就是,一直对你好,看着你喜欢上别人,看着你嫁给你喜欢的人,然后默默为你祝福。”
好半天,越青才说:“就像你说的那样,我其实是有意识到你喜欢我这件事的,但你不说,我也不确定。但现在你说出来了,我确定了,但我觉得时机不对。”
刘成德迷茫地看了她一眼,问:“为什么时机不对?”
越青说:“我对你有好感,但没到想跟你谈恋爱的地步。我对爱情还有很认真的憧憬,但不是今天这个样子,所以我觉得时机不对。”
刘成德抠了抠头,很痒,秋蚊子好厉害,他啪地打了自己脸上一下,又突然意识到会不会让越青误会自己在搧自己耳光,就嗫嚅着说:“是蚊子。”
过了一会,刘成德又说:“我今天也是脱口而出的,你不要放在心上,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我们还是像以前那样子。你想耍朋友,就勇敢地去追求,不要考虑我的看法。我就是你的哥,如果你遭欺负了,告诉我,我一定给你扎场子。”
越青没说话,或许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两人没再说话,一直默默地走,路边好几家音像店放的都是同一首歌:“要知道伤心总是难免的,在每一个梦醒时分,有些事情你现在不必问,有些人你永远不必等。”
结果就到家了。分手的时候,刘成德还是开口问道:“那你酒店房间的事,打算怎么办?”
越青点点头,说:“我去跟老板说,就说家里不同意,我还是不上晚班了,反正如果他不愿意,我不在那里干就完了。”
刘成德没再说什么,难得地沉默转身,但居然没有骑上自行车离开,可能他现在腿软得蹬车的力气都没有了吧。
那一晚的月色有点凄凉,惨白如同刘成德的脸。刘成德虽然没喝酒,但却带了点醉意,他推着自行车一直在走,绕着展览馆一圈又一圈,什么也没想,却一直都没有停下来。
次日,刘成德像没事人一样,继续来饭店上班,除了两只黑咕隆咚的熊猫眼透露出他的不正常,别的看不出任何问题。
仲青经过昨天晚上卫曦的辅导,终于明白自己错过了什么。
于是,他堵住刘成德问道:“你昨天送越青回家,有什么需要向我汇报的吗?”
刘成德诧异地看了看他,把他刨到一边,说:“没有,不想理你,离我远点。”
仲青难得嬉皮笑脸一回,他悄悄地说:“晚上要不要陪你去酒吧喝两杯?河边上,就我们两个。”
刘成德看了看他,说:“可以啊,喝死摆起。”
下午仲青跟卫曦打电话,说晚上要跟刘成德喝酒,卫曦心领神会,又八卦地补充道:“喝可以,不要醉,他现在的状态,就是喝半斤酒耍一斤酒的疯,你要控制。还有,喝完给我打个电话,把情况汇报一下。”
仲青得到了上级指示,放松地跟刘成德买醉去了。
锦沙城最近兴起一种新的吃法,叫冷淡杯,夏天开始流行的,就是乘凉的时候在路边支个小桌子,配一些煮花生煮青豆下酒,外加一些卤好的荤菜,猪头肉,猪肥肠,猪小肚,还有鸡郡肝之类,一时间晚上喝酒的人趋之若鹜。
现在已是晚秋,但这种吃法方兴未艾,傍晚时分,还是有很多人在河边吃冷淡杯摆龙门阵。
这条河叫南河,这座桥叫万里桥,是锦沙城的地标,两个人就随便找了一处坐下来喝啤酒,先要半打,喝完又要了半打。
刘成德一反絮絮叨叨的婆婆嘴,只是板着脸喝酒。仲青本来也不爱说话,而且知道他终究是憋不住的,所以就先陪着他喝,等着酒精起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