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今天的事使她对凯利有了进一步的了解。她所看到而一直不能忘记的表情并不是一个幻影。当他抓住科凡的右手时脸上所呈现的表情‐‐可以说是完全没有表情,在那个小个子可怜受到屈辱时,他也没有愉快的表情。那表情几乎使她感到害怕。&ldo;的车出了什麽毛病?&rdo;凯利问道。他把车开上大路,直奔北方而去。&ldo;如果我知道,就不会出毛病了。&rdo;
&ldo;嗯,说得有理。&rdo;凯利微微一笑。
他真是个多变的怪人,桑迪心在想,真是一会儿下雨,一会儿刮风。对待科凡,他样子活像个凶神恶煞。开始时,他想讲道理,弄清楚状况,後来他的行为简直就想把那人弄成终身残废,脸上毫无表情,好像要辗死一个臭一样。如果那是他的真实面目,那他到底是个什麽样的人呢?那只是他的脾气吗?不,她心想着,可能不是这样。他当时也在控制自己。是精神变态吗?那太可怕了……不,也不可能。山姆和莎拉不会交上这样的朋友,他们俩都是精明能干的人啊。
那麽,他到底是个什麽样的人呢?
&ldo;等我下次把工具箱带来再帮修理。我对这事很在行的。啊,除了那个小个子医生,其他方面工作怎样?&rdo;
&ldo;一整天都很愉快。&rdo;桑迪说道。她的心情开始变得开朗起来。&ldo;一个令我十分担心的病人出院了,是一个黑人小女孩,才叁个月大,从婴儿床上跌了下来。罗森医生为她动了手术,非常成功。一两个月之後,她就会完全复原,根本看不出是个受过伤的人。&rdo;
&ldo;山姆实在了不起。&rdo;凯利称赞说:&ldo;他不仅是位好医生,也是个好人。&rdo;
&ldo;莎拉也一样。&rdo;了不起,蒂姆活着也会这样说的。
&ldo;是位了不起的女人。&rdo;凯利点头表示同意,同时把车左转开上北大街。&ldo;她为帕姆操了不少心。&rdo;他这次只说明了事实,却并没有陷入思索。但很快地,桑迪看到它的脸上的表情又起了变化,他似乎听到了什麽声音,脸上的表情凝住了。
那痛苦并没有消失。会吗?凯利内心在问自己。帕姆的形象又出现他的脑海之中。
虽然时间十分短暂,只有一两秒钟,但那是痛苦且残酷的。他感到她仍然坐在自己的身旁,就在右边的座椅上。可是,那不是帕姆,她永远不会再回来了。他的手紧紧抓住方向盘,手指的关节都变了颜色。他极力打消这种想法,然而这种想法就像雷区一样,你无意中闯了进去,当你发现所存在的危险时,已经为时过晚。凯利想,人如果没有记忆该多好啊!倘能真的如此,他会真的成为一个快乐的人。可是,如果没有了记忆,那生活又会是什麽样子呢?如果你忘记了那些对你有过重要影响的人或事,你自己会变成什麽呢?如果你失去这样的记忆,其他事对你还有任何价值吗?
桑迪看到他脸上表情的变化,似乎看透了他的心事。一个多变的怪人,但不能永远隐藏自己的情感。你不是个精神病人。你感觉到痛苦。而精神病人是不会有痛苦的感觉的‐‐至少不会为朋友的死亡而痛苦。那麽,你到底是个什麽样的人呢?
第十八章 干扰
&ldo;再试一次。&rdo;他对她说。
噗噗噗噗。
&ldo;好,我知道毛病出在什麽地方了。&rdo;凯利说道。他俯身贴近桑迪的普利茅斯牌卫星轿车,侧耳听着。然後,他脱去外衣,解下领带,挽起袖口。经过半个小时的摸索,他的双手已经沾满了油污。
&ldo;毛病不大吧!&rdo;桑迪跳下汽车,把车钥匙也取了下来。细想起来,这一动作有些奇怪,因为汽车本来就无法发动起来。为什麽不把钥匙留在车上,然後让某个偷车贼一无所获呢?她心在这样想。&ldo;只有一点毛病,是电磁开关。&rdo;
&ldo;到底怎麽回事?&rdo;她问道,一边站在凯利身旁,好奇地注视着那沾满油的蓝色汽车引擎。
&ldo;插入钥匙的小开关所产生的电流不足以启动引擎,所以改由这边较大电流量的开关控制。&rdo;凯利用扳手指着开关说道,&ldo;它产生的电磁场封闭了这个较大的一个开关,使电流不能通向引擎。我的话听懂了吗?&rdo;
&ldo;我想听懂了。&rdo;这话大概不假。&ldo;有人对我说,我应该换一个新电瓶。&rdo;
&ldo;我想有人告诉机械师总爱……&rdo;&ldo;取笑我们女人,因为我们不懂汽车上的东西,是吗?&rdo;桑迪狡黠地一笑。
&ldo;大概是这样。得付我些什麽。&rdo;凯利一面对她说,一面在工具箱中摸索着。
&ldo;为什麽?&rdo;
&ldo;因为我浑身搞得很脏,不能带外出吃晚饭。我们只好在这儿吃饭了。&rdo;他说完就钻进了车下。一分钟後,他又钻了出来,浑身和双手部沾满油污。&ldo;再试一下。&rdo;
桑迪跳上车,转动钥匙,引擎立即响了起来。
&ldo;不要马上熄火,让车充充电。&rdo;
&ldo;又是什麽问题?&rdo;
&ldo;电线松了,我把它们上紧了一些。&rdo;凯利看了看自己的衣服,笑了一笑。桑迪也笑起来。&ldo;应该把车送到厂去,在螺帽上面加一个垫片,这样电线就不会再松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