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机场闸口佐罗便看见来接机的人,古氏祖上在清末来到英国,从这里安家后开始往四周扩散生意。温哥华是古云驰为宁远昔安置的家,因为那里气候宜人,比伦敦更适宜居住,实际上古氏的老底儿基本还都留在这里。
老管家一头白发举着牌子朝着出闸口张望,佐罗见了倍感亲切,拉着宁可快步走过去,微笑着叫了一声:“布莱尔叔叔。”
“少爷,晚上好。”老管家布莱尔恭敬地给佐罗行礼,之后又给宁可请安:“小姐,晚上好。”这是一个典型的英国管家,尽得三百年大英帝国之精髓,笑容克制有礼。
“布莱尔叔叔,晚上好。”宁可甜甜的微笑着把布莱尔手里的牌子拿过来,看着上面宁远昔用中国笔墨书写的花体英文ZORRO和簪花小楷‘宁可’两个名字时,心里升起一阵暖意。
宁远昔对宁可的到来很是高兴,已经亲手做了中国菜,满满的摆了一桌子。
古云驰也推掉原本定好的饭局专门在家里等。
来借机的车子出了机场,一路疾驰却不进伦敦闹区,在一个路口拐离大路,绕进乡村小巷,穿过深秋时静谧的英伦小镇,走上一条私家道。2大路尽头的铁门外,一个制服笔挺的门卫恭敬而戒备向他们行礼。
古家在伦敦住的是一间典型的英式乡村别墅,寿命大概能追到维多利亚女王那个年代,房子维护得非常好,现代化的痕迹完美的融合到旧时的家具与陈设间。
宁可之前来过这里,她知道这栋别墅里的一盏吊灯年龄都在自己之上。
“可可!”宁远昔披着雪白的羊绒披肩从里面迎了出来,上前抱住女儿,亲了亲,然后退开两步握着宁可的手上下左右的打量,接着便皱眉叹息:“你气色怎么这么差?是不是生病了?”
“没有,妈妈。”宁可勉强笑了笑,解释道:“我连着赶了这几天的飞机,再强壮的身体也受不了啊。”
“那倒是。”宁远昔忙点头,“我炖了汤,待会儿多喝点。能给你补一补。”
“远昔,你确定你炖的汤可可喝了会补吗?”古云驰谦和的微笑。
“叔叔好。”宁可忙跟古云驰问好。
“你说什么话啊?”宁远昔嗔怪的瞪人,我煲的汤怎么就不能补了?我选的是最好的食材好吧?
古云驰笑着揽过爱妻,低声去哄。
佐罗忙招呼宁可:“BABY,饿坏了吧?走,洗手吃饭。”
宁可的心里一阵别扭,之前的时候她觉得古云驰对自己妈妈好到什么程度都是应该的,但现在觉得父亲枉死,可妈妈却在别人的怀里幸福的笑,心里就像是被扎进了一根长刺一样难受。
事实上,宁远昔是几倍于宁可聪慧的女子,宁可又是自己的女儿,她的眼神只那么一闪,她就猜到了女儿心中的不快。只是她们母女两个多年来的习惯,跟古家没有关系的事情,就不会当着古云驰父子的面去说。
晚饭自然是没什么胃口,但宁可还是坚持把宁远昔夹给自己的菜吃掉,还喝了一碗虫草鸡汤。
饭后,宁远昔歉然的对古云驰笑了笑,拍着他的手说:“可可这么远来,肯定有事。你先睡,我陪陪她。”
古云驰对爱妻素来千依百顺,自然不说什么,只叮嘱:“早些睡,充足的睡眠是女人保持美丽的基本条件哦。”
“知道。”宁远昔笑着起身,在古云驰的脸颊上吻了吻,拉着女儿上楼去。
进了宁可的房间,宁远昔施施然坐在窗边的沙发上,问:“可可,你是有什么事吧?”
宁可反手把房门锁上,从自己的包里拿出那个文件袋递过去:“妈妈,有人给了我这个。”
宁远昔接过档案袋来,迟疑的打开,却在看清楚第一页的标题时骤然变色。
宁可也不说话,只站在窗边拉开窗帘往外看,草坪上有灯,昏暗的灯光把草坪照出诡异的色彩,真像这诡异的世界,叫人永远也看不清楚。宁可想。
宁远昔花了半个多小时的时间把那叠资料细细的看完,看完后她脸色苍白,神情呆滞的靠在沙发上,沉默不语。宁可转身看见她的样子,心里忍不住抽痛,转身走过去蹲下身半跪在她的面前,低声叫了一句:“妈妈?”
宁远昔回神,低头看着跟前的女儿,颤着声音问:“这些东西你是从哪里弄来的?”
宁可虽然不是直肠子的人,但却从不在宁远昔跟前撒谎:“一个人给我的。”
“什么人?”宁远昔微微皱着眉头,问。
“她叫章含壁,应该是尚雅慧的人。因为她说,她是严肃的未婚妻。”宁可看着宁远昔的眼睛,认真的回答。
“那么,你觉得这些资料有多少真实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