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等先生醒了我再过来。”
“对了,这件事要不要起诉萧之雪?”苏曼支吾了片刻还是问道。
苏曼问这句话有两层意思。一层意思,毕竟萧之雪想要伤得人是太太,先生受伤只是误伤。让太太决定怎么处理,想必先生之后也不会有意见。再有一层意思,她这么问,也是存了向随浅示好的心思。毕竟之前从萧之雪的表现来看,萧之雪和她的关系也很好。
而面对这种情况,她必须得明确地战队。
“不必了。”随浅淡淡地道,“这件事到此为止,以后不要再提。景桓没事儿,我们也不必追究。试想看萧尚冰那确实是一条人命,人命没了,一刀要是能抵过,也值了。”
“王秘书,你和苏秘书一起过去吧。”
“稍等一会儿吧,等保镖过来我再走。”王琳后怕地道。她不敢想象,那一刀要不是先生替小姐挡了,那将来她还有没有这样和小姐说话的机会。
“不用,你们现在走。动作越快越好。省得节外生枝。我这儿没事,萧之雪误伤了景桓,短时间内她也不敢对我怎么样了。”
最后在随浅的坚持下,王琳和苏曼终于是不放心地走了。
然而待她们转过走廊,随浅再也坚持不住,腿一软,终于靠扶在了墙上。
她慢慢地向下滑,几乎像一滩泥一样,滑到了地上。
来来往往经过的医生护士好奇地注视着这个满身是血的奇怪女人,却都被她身上哀恸的气氛感染,没人敢上前问候。
随浅看着满手的鲜血,有湿润的东西渐渐地打湿了手心。
她从来没有想过,顾景桓有一天会离开这个世界,她再也听不到他低沉磁性的声音,再也看不到他硬朗的下巴,再也吃不到他做的饭菜,再也听不到他喊一句“小丫头”。
哪怕他和别的女人有牵扯不断的关系,哪怕他没有在她挨打的那一刻挺身而出,哪怕他和她争吵,可她都希望他是活着的。
比上一次他胃病犯了更让随浅切实地感受到了生命的可贵。
在生死面前,曾经的个人恩怨小打小闹都显得不再那么重要。所谓的立场,所谓的信任,所谓的爱情,都挡不住最残酷的生死相隔。
过了很久,随浅发泄完了情绪,重新抬起头,竟好似根本不曾哭过一样。
除了眼睛里充斥着红血丝,她还像是之前那样坚不可摧,冷静淡然。
她站起身,双脚已经能够稳稳地踩在地上。一步,一步,她走得优雅稳健。
……
等随浅到了重症监护室的时候,萧之雪正眼巴巴地隔着玻璃墙望着顾景桓。她看见随浅进来,立刻就像是被点燃的炸药,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
“随浅,都是因为你,要不是被你连累,景桓不可能躺在那儿。你这个害人精。害死我爸爸不算,又来害景桓。你怎么不去死啊?”
萧之雪阴狠地咒骂着,声音尖细,几乎刺透耳膜。她胡乱地挥着手臂打着随浅。
“啪啪”的清脆响声响起,然而随浅面无表情,硬生生地挨了这几巴掌。
见随浅不闪不躲,韩承连忙上来拉人,奈何萧之雪像是疯了一样,连韩承都打,结结实实地巴掌落在韩承的脸上,不到一分钟他俊美的脸就肿得老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