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叶冉,你西院的训练进度要加快了。飞星,设法传讯无咎,城外接应的布置要加快,&rdo;李恪昭若有所思地沉声道,&ldo;或许,蔡王最多能撑到夏日。&rdo;
&ldo;入秋。&rdo;
一直沉默不语的岁行云吐出这俩字后,闷闷偷觑李恪昭座旁的玄黑大氅。
那大氅被折叠得齐齐整整,连面上的褶皱都精心抚平,可见珍惜。
虽她心中对自己狂吼一百遍:岁行云你清醒一点,无论他和贞公主有什么过往隐情、将来后话,那都不关你事!
可胸臆之间还是不停泛着酸涩涟漪,这让她难受得不想说话。
她从不知自己竟有如此讨嫌的一面。
明明这一年来始终是将他当做主君与伙伴,不是么?那此时为何会有种眼冒绿光之感?
仿佛自己镇守的城池突然有小股敌军兵临城下,那城门还自己暗暗开了,与敌暗通款曲。
&ldo;什么入秋?&rdo;
李恪昭、叶冉与飞星三人齐齐凝视着她,异口同声。
&ldo;我说,蔡王能撑到入秋。&rdo;她兴致不高地低声解释过后,端起面前热果茶一饮而尽。
呸呸呸,这果茶可真是酸到烧心。
她虽音量不大,说得有气无力,却又莫名给人以极其笃定之感。
飞星狐疑偏头看着她:&ldo;你是依据什么做出这结论的?&rdo;
岁行云迁怒地瞥他一眼,心道说出来怕是要吓得你嘤嘤嘤满地滚。
依据的当然是《缙史天命十七年缙公子质于蔡》中那句&ldo;秋,上将军卓啸窃国,弑其君&rdo;。
她想了想,还借了自家神巫的名头:&ldo;岁氏神巫前几日托梦对我说的,你们信我就是。&rdo;
这时的大多数人对鬼神之说深信不疑,这托词果然蒙混过关。
叶冉与飞星皆松了眉心。
&ldo;原来如此。那就还有大半年,无咎那头定然赶得及,公子不必太过焦虑了。&rdo;叶冉道。
李恪昭&ldo;嗯&rdo;了一声,疑惑瞟了异常沉默的岁行云好几眼。
将事情都做好了吩咐,大家便一同出了书房。飞星急匆匆拖着叶冉往西院去,不知要做什么。
李恪昭也不管,只是伸手揪住岁行云的衣领,迫她止步回首。
&ldo;你在生什么闷气?谁惹你了?&rdo;
岁行云满心烦乱,再看一眼挂在他左臂上的玄黑大氅,心头酸气顿时直冲喉间,堵得她半个字也不想说。
于是只抿唇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未生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