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昭凝眉,沉声道:&ldo;总不至于是,因着我先前将你裹圆了,害你被飞星嘲笑?&rdo;
她还是摇头。
李恪昭认真回想片刻,轻抬左臂晃了晃那件大氅:&ldo;还是,你早前想要这一件,我没有给你?&rdo;
岁行云三度摇头。
先时她本也只是觉得他对这件旧年大氅异常宝贝的态度很有古怪,随口试探一下罢了,倒也不是真的想问他讨了去。
此刻沉默不语是因心里难受,又知道自己这种难受很不讲道理,于是愈发不知这话该从何说起。
少说少错,回去睡一觉或许就好了。
&ldo;那究竟为着何事?光摇头谁知你在想什么,多少吱一声啊。&rdo;李恪昭起急微恼,拎着她衣领的手晃了晃,仿佛拎的是只别扭的猫崽。
岁行云慢吞吞半抬眼帘,觑着他仿佛不刨根问底不罢休的双眸,如他所愿。
&ldo;吱。&rdo;
第42章
那件玄黑大氅使岁行云如鲠在喉。
明明无事发生,不过是她强附会瞎猜一气,竟就将自己给闷着了,这可真是活见鬼。
好在并非伤筋动骨般的剧烈痛楚,只是碰不得品不得,稍一细想就腮帮子发紧,胸臆间泛酸。
她说不清这股持续多日的躁郁难受因何而起。又或者隐约明白个中缘由,只一时无法平静整理心头那团乱麻。
之后一连数日,她虽表面看来诸事如常,但西院的伙伴们却都明显察觉她的不同‐‐
训练时再不像以往那般点到即止,损招频出,打得众人欲哭无泪,谁与她对上谁头大。
十二月廿三,雪后初霁,冬阳晴好。
趁李恪昭得闲,叶冉将他请到西院,在廊下围炉烧茶。
&ldo;……夏日里飞星提了以&lso;双簇锋矢阵&rso;来补回雁阵后手,他们练了半年,成效不错,其间还集思广益,对两种阵型做了许多实用调整,说来该是无懈可击才对。&rdo;
叶冉以长柄茶勺将李恪昭面前的竹杯添至七分满,扭脸瞥向正在雪地里冲阵的岁行云,哭笑不得。
&ldo;那家伙不知哪路经脉忽然打通,这几日出手冲阵一挑一个准,换哪拨人来列阵都防不住她。闹得大家又回到最初手足无措那时了。&rdo;
其实这对叶冉来说绝非坏事。
眼下训练条件有限,如岁行云这般刁钻而强悍的冲阵者简直可遇不可求。
有她做磨刀石,会促使众人在强压之下绞尽脑汁设法抗衡,于不知不觉间便有飞速进益,身为西院主事的叶冉自是乐见其成。
但岁行云一人能单扛十余人的阵,还总赢多输少,难免使其余人在挫败沮丧中暗暗怀疑自己无能。
&ldo;事实上,并非大伙儿无能,是她太强。别人每日都在长进,她却始终能跑在最前。近来她与众人的这种落差更明显了。&rdo;叶冉端起面前茶盏,递给李恪昭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