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里听起来很安静,但谢宛宛隐隐感觉到有成百上千只眼睛在盯着他们通话。
她是要脸的,现在多说一句,都有可能是明日他人的下饭谈资。
“宛宛又在骗人了。”唐舒轻笑,“徐愉心今年十九岁,出道一年,身后确实‘努力复出’了不少。她的父亲是中川有头有脸的人物,她的母亲曾经是拿过大满贯的影后,她资质一般,家里砸了钱将她送去国外的艺术名校,整日逃学旷课,毕论花了五万找淘宝代写,回国后,母亲一句话便有了上选秀综艺的机会。当时的断层第一,也是真金白银砸出来的,顺便偷了些别人的票小叔叔有说错吗,心心?”
徐愉心手上拿着水果刀,像雕塑般立着,哑口无言。
不顾她有没有反映,唐舒戏谑地笑了笑,眸光微闪:“让我想想啊谢宛宛今年二十四岁,出道三年,据我所知从初三开始在地下乐队活动,家里条件困难,没有报乐器班的机会,她在学校一天一碗白米饭配青菜省出钱去买乐器,所有乐理知识都是自学的,卖过唱,在酒吧栽过各种跟头。后来她放弃了大学,去给音乐人工作室打工写曲子,可卖出去的歌都没得到署名,三首上过榜单前十的歌明明是自己写的,却没有演唱的权力。去年好不容易得到一个上音乐节目的机会,录制前被别人顶替了去,你猜那个顶替的人是谁?对,叫徐愉心,因为她当时需要曝光度,靠家里和台长的人脉关系,挥挥手就把你扇走了”
谢宛宛已经走到了包厢门口,带路的服务生对她九十度标准鞠躬,离开了。
屋里的声音和电话里的逐渐重合:“这种生活是不是很绝望,宛宛?”
他在心疼她?不,他在讽刺她。
谢宛宛摘下墨镜和口罩,径自挂断电话,推门而入,清冷嘹亮地说:“谢谢小唐总的对比,让我知道努力压根儿没用。”
犬马声色的屋内众人纷纷侧目。
入侵派对的女人踩着高跟鞋走进来,五官明艳动人。精致的浓妆,正红色的口红,细细的眉毛,橙红眼影,眼尾刻意延长了些,显得更加深邃妩媚,黑色大波浪卷披在肩上,随着身体移动摇曳,风情万种。
原来这就是唐家小叔叔钟情的佳人。
她的视线目标明确睨下去与唐舒相接,像是当作其他人不存在。
美女闪亮登场,看热闹的人憋着气内心狂欢,可谁也不敢比沙发主坐的男人先发出声音。
谢宛宛站着,他坐着。
男人穿着黑衬衫,经过一日的奔波,衣料有几处褶,痞和雅同时在他身上交织。
唐舒懒散地撩起眼皮,盯着她像是花时间欣赏一番,才反驳道:“不,我是在告诉你,她徐愉心是什么东西,配得到你的愧疚?代言是你应得的,我们都没做错。”
“”谢宛宛有些发怔,没想过他是这个意思。
的确,因为唐舒私自抢代言的事,她对徐愉心做的坏事报以了一丝宽容,娱乐圈不缺明争暗斗,但是伤害他人体肤,便是触犯了道德底线,按理,她该送徐愉心进局子。
谢宛宛分出些精力瞥向一边徐愉心。
她穿着单薄的吊带短裙,手里拿着把水果刀,直哆嗦。
大约是被唐舒的话吓蒙了,弱小无助地扑过来躲在她身后。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