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那次我通知的另一对老少,他们还真是老少情人,不过彼此年龄也才相差二十多岁。他俩是温州人,来吴门经商的,后来半年时间基本上住在我在的旅馆,说住得放心。后来他离开吴门时,动员我到温州,这家宾馆他也是投资方之一”
“这叫真心换得真心。”艾教授说,“敢问你的个人大事?”
领袖痣的右脚在拨弄一颗小石子,一会才说:“是不是女人一定要找个男人才算是了结个人大事?”
艾教授想,这可不是个简单的问题。
领袖痣说:“我父母没有男孩,就我们三姐妹,我是老小。两个姐都算是成了个人大事,可是她们都大事不好,大姐夫是经商的,二姐夫是个包工头,也许是夫妻整年不常在一起,感情都有了裂痕。这不仅是我两位姐的婚姻出问题,我高中同班的女同学,结婚后夫妻生活和谐的很少。”
“夫妻年轻时总是问题多,年龄大了慢慢问题就少了。你没听说,夫妻夫妻,吵吵闹闹是福气。你看夫妻有了矛盾,一方要是忍痛沉闷,身体非出问题不可,吵闹一番是发泄,女人痛哭是排毒。当然界限是不能老是家暴,更不能动刀下药。”
“艾先生,我还是觉得两口子和和美美好。我还认为,两口子不一定是男女两口,闺蜜两人一生相伴为什么不可以?”
“可以,男女闺蜜都可以一生相守的。”
“哈,还有男闺蜜?”
“闺者,本意是指小门或深门,私密空间吧,不一定非是女子的私密空间呀,也应适用男子。所以男人的亲密男友,也可叫闺蜜。”
八卦了一通,便到吃晚饭的时候,这时艾教授见不远处,见有个饭店叫“东家老板娘”,两人就步入饭店内,捡了个比较僻静的位置。
“今天我请你,你点菜。”艾教授说。
“哪有客人请的道理?”领袖痣把菜谱推给艾教授。
艾教授就不再推让,点了膳汤钉螺、酒炖溪鳗、鸭舌、番茄鱼、猪筒骨面等,要了一瓶绍兴黄酒。
“你这里还有知心朋友?”艾教授问。
“有呀!”
“不远的话你把朋友找来。”
领袖痣打了一会电话,半个小时,来了一会年龄同领袖痣不相上下的女子,进门就说:“蔚姐,我还等你接我下班呐。”
领袖痣把来人介绍给艾教授:“冉冉,这就是你喜欢读的《彩云何日归》的作家艾先生。”
“听说您来了,很想见到您。”
“请问,冉是您的名还是姓呢?”
“是姓。”
“这冉姓的发源地是湖南武陵。”
“我父母是长沙人。”
艾教授转向领袖痣小蔚:“你们蔚性,发源地是在河北蔚县,你老家山东诸城的蔚姓,是历史上的望族。好,一个山东好汉,一个湖南妹子,这对闺蜜好。”
得知冉冉从长沙来温州八年了,艾椿说:“吴门和长沙都是好地方,和温州相比觉得如何?内地人对温州的印象不是太好,见面就是谈钱和做生意。”
“我觉得温州这地方不错,他们许多人一心一意赚钱,不无事生非捣乱,不好议论人的*。他们挣钱但一般不欺行霸市。他们眼光开阔不保守。温州人既聪明又直率,能干又刻苦。全国要是有十个温州,中国一定变大样!”小蔚说。
三个人喝了五斤绍兴黄酒,酒助谈兴。
“艾先生,有个问题我不明白,这世上两个女的或两个男的,脾味和兴趣相近,生活在一起彼此都愉快,是否一定要说成是同性恋呢?比如说,我同蔚姐相处近两年,我俩都不想处男朋友,觉得我俩在一起比较投机,也没有什么别别扭扭的感觉,还准备这么处下去,自觉很正常,但是有人认为我们是同性恋,我们听了很反感。我们命名我们的生活结构是‘同性共同体’。好在温州这地方的人不太过问你的私事。世上这名称和实际其实很不一样,生活是多样的,为什么一定要用一个什么‘名’来套实际的生活呢?你是有学问的人,怎么样看这名同实的关系?”冉冉又说又问。
艾教授笑而不答,还真是湖南辣妹,快言快语!
冉冉继续说:“我有一个研究生朋友,他认为,改革开放的路子没错,但觉得执政党政改的步子跨的太小,十年中政改迟缓,促使强力的被动的维稳,总有一天社会可能大动荡。我觉得这位研究生的话有道理,可是有人警告他不要成为政治异见者。为什么社会上有不同声音的,一定扣上政治异见者的帽子?这怕也是名与实的问题。”冉冉提的问题还挺深呢,教授不免一惊。
艾教授之所以惊,不是怕,而是为眼前两位看似没心没肺的快乐的两位年轻女子思想的深邃感到吃惊。
“冉冉,你别这么放言,幸而艾先生能理解,往后别在人前说这些!”小蔚说,冉冉吐了下舌头。领袖痣还真是有领袖的气质。
“冉冉但说无妨!不过小蔚说的也有道理”艾椿打圆场。他轻叹一声,想到自己在衣大夫儿子结婚典礼上的演说,自以为观念高人一截。突然觉得山外有山,自己这个40后的,并不比眼前的80后见识高明。他先前一直认为男人同男人或女人同女人共同生活,就是同性恋,他就没有眼前两位大女孩想得深——同性共同体,概括了男男共同体或女女共同体,这样的称呼应是比较符合实际,不必一律冠以同性恋之名,因为彼此没有要死要活的所谓爱情么,更不存在什么“交”的方式。
艾教授说:“你们的问题提得好。只要你们两个相处的愉快,自然可以光明正大的处下去,别管他什么同性恋,你们自己命名‘生活共同体’就很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