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结束是舞会,艾椿教授没有参加,多喝了点酒有些晕糊,杨兵安排了一辆车,让准岳母紫蛾送他恩师回家。到家后,麻利的紫蛾立即从太阳能中放一盆热水,端给艾椿泡脚,然后洗净杯子,放进少许几片茶叶,泡了一杯茶。她的细致就在这里,酒后不能喝浓茶,尤其是晚上。
紫蛾俨然是屋里的女主人。洗完脚后,几口淡淡的茶水下去,心情淡定许多,可眼皮却很沉重,靠在沙发上迷糊了过去。紫蛾见厨房里很乱,中午饭后的碗筷还没洗出来,边摇头边整理。
电话铃声把艾椿警醒,话筒里是柳留梅脆甜的声音:“我以为你还没有回来,你的演讲不是放屁吧。”
“是香屁。舞会我没参加。”艾椿有了精神。
“遗憾的是我没有参加这个世纪式的庆典。”
“给你宝地邻居手术的骆大夫带上他的小情人水清华也到会了,还有精彩的讲话。”
“别听苟经理胡吹,他肯定助手护士就是医生的情人?”
“怎么能不是?都去衣大夫那里人流了三次。”
“你怎么知道?”
“以后见面再细说。”
“很遗憾,寒假放得很迟,开学又很早,一起去看伍教授夫妇的项目怕要泡汤,很对不起伍先生的盛情啊!。”
“是日本人的‘对不起’还是中国人的‘对不起’?日本先前有位首相,就过去日本的侵华罪行对中国人说对不起,中国人不解了,日本侵华战争杀了我们那么多人,掳走中国惊天财富,一个‘对不起’能行吗?就日本的语言,‘对不起’还是重词,表示悔恨。但我们不必在语言上较劲,看行动,日本的行动完全不是‘对起不’,霸占我们钓鱼岛就证明口是心非。”艾椿喝了口水,放缓口气,“我们对伍先生可不必对不起,行动上要同他保持一致么。懂吗?”
“你喝多啦,扯那么远,你早点睡吧。”
结束通话,喝了口水,睡意全没了。艾椿想起这屋里还应该有个人,果然,紫蛾拿着抹布进来了:“给你打扫厨房,你的厨房和书房一样杂乱。”
艾椿笑着说:“只要锅碗瓢勺筷子干净卫生就行。”
“怎么还是一个人?”紫蛾打量着杂乱的卧房,床上的被子没叠,枕套发黑。她放下抹布,去掉塑胶手套,“我抽个时间给你好好收拾,这是杨兵交给的任务。”
“杨兵可是让栀子找对了,杨兵年龄三十出头了吧,你这个准岳母要早点升级。”
“不说他俩人的事,这年头的青年怀上了孩子才办事。”紫蛾说。
“那你要升格为老外婆,可是一点不像啊!”他望着紫蛾,这个女人同十一年前首次见到她时几乎没什么区别,一年是这样,两年是这样,三年还是这样。现在只是有些发福,那可能是心情好的原因吧。
紫蛾狡笑着说“你该操心自己的事吧!你今天说还有人自己恋着自己,难道你真要自己同自己结婚?自己同自己咋结婚?”
“你不实际上也是一个人在过吗?”艾椿递给紫蛾一块巧克力。
“我是女人,女人同你们男人不一样。”
“你那个捣蛋儿可还好?”艾椿指的是苟经理的儿子。
“考上大学了,假期还是往我这里跑。”
“你们也是缘分,这孩子今天能上正路,可少不了你的一份不可磨灭的功劳,苟老板得感谢你。”
“别提他,提他我心里还有气,一个堂堂大老板,竟怀疑我同他的儿子有不正当的关系,这哪对哪啊!”
“就是有关系又咋的?”艾椿喝了一口茶。
“你也会瞎砍?女人哪能像你们男人找儿子孙子辈的情人?”
“你还是见的少。你过去能想到同性恋同性结婚?”
“两个男人或两个女人好的分不开,这个我见过,可是真要结婚咋行?这不是梯子搭错了墙么!”紫蛾的脸有些红了。
“可你想过没有,有的男人就不愿意同女人一起生活,有的女人也不愿意同男人生活,如果强求的话,他或她就很痛苦。再比如,有的男女虽然愿意生活在一起,但是双方都乐意不过夫妻生活,这不影响他们组合成家庭,这叫无性婚姻。虽说许多时候这人活的很苦,但总是希望痛苦少些吧?能避免的痛苦为什么不去避免呢?这样想的话,你就能理解世上异性、同性、无性的结合或婚姻应该并存,而且应该具有同等的法律地位。”
“俗话说,天下不生无对之物,看来这种结合是前世今生注定的配对。”紫蛾的眼里生出亮点。
“劳驾对点水。”艾椿斜靠在沙发上,望着紫蛾说,“你说得好,天下不生无对之物。”
正在这时,杨兵同栀子一前一后的来了,坐下后,叙述一阵舞会的趣闻,舞姿最好的是巫红,交谊跳的最高贵的是傅市长和沈园,跳的最浪漫的是诗人老天,因为他把舞伴搂得受不了,没人愿意同他搭伙,他只好搂着椅子蹦跶,感动人的是苟经理,他拄着拐杖在小保姆的搀扶下在吃力的走步,最次的是骆院长,他老是踩衣裳大夫的脚。
杨兵从栀子的坤包里取出一卷东西交给艾椿:“老师,这是我才脱稿的小册子,八万字左右,请你提意见,你要觉得可以,还要请你写个序。”
艾椿心想这孩子有出息,一天到晚同死人打交道的情况下,还念念不忘他的新闻本行,假如他没有决定同栀子结合,一定要促使他去晓蕾那个地方去应聘记者。艾椿接过不薄的稿本,颇激动:“好!好!我一定拜读。”
一旁的紫娥在一张纸上专心致志的写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