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狼族刑罚,特别疼吧。”顾长思蹙眉道,“我之前听老狼王说……很痛苦。”
&esp;&esp;“阿淮。”顾长思应了一声,就被霍尘用一只手轻轻抬起脸,“五年里我没有记忆,对当时的事情记不分明了,如今悉数找回,只觉得这五年谁都不比谁轻松,谁都很痛苦,所以不要再思索了,伤心也好、痛苦也罢,都过去了,我还在这儿,我回来了,就是好事。”
&esp;&esp;顾长思唇角缓缓酿出一个笑:“好。不提了。”
&esp;&esp;“但赶明儿还是把那瓷瓶扔了吧,也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拼成的手骨,狼崽子能有好心眼儿我才不信,早扔早太平。”霍尘愤愤道,“真有够恶心人的。”
&esp;&esp;顾长思但笑不语。
&esp;&esp;“等到天亮了,让小若给你再看看忘情蛊之事,之后我们一同去看看长记。千雀姑娘的事对他打击太大了。”
&esp;&esp;顾长思笑容凝了凝。
&esp;&esp;霍尘敏锐道:“怎么了?”
&esp;&esp;“没有,你说得对,等天亮了就这么办吧。”顾长思慢慢将一卷面吃完,“……但见完长记之后,我想单独去和师父谈谈。”
&esp;&esp;“什么事儿?”
&esp;&esp;“私事。”顾长思渐渐攥紧了筷子,“一点……是非。”
&esp;&esp;霍尘直觉顾长思不像是有什么好事要与岳玄林谈,但再多的顾长思避而不谈,只是沉默,如此,霍尘也不好逼他,只能遂了他的意。左右玄门是他的依靠,岳玄林是他敬重的长辈,不会出什么大事。
&esp;&esp;应该吧。
&esp;&esp;他心里一直惴惴不安,从天亮了后请秋长若过来号脉、到确定他身体无恙、再到去看苑长记,一路霍尘心底起起伏伏没个定数,总觉得顾长思的笑影淡薄薄的,除了对他有些真心实意之外,其余时间都带了些抽离的淡漠。
&esp;&esp;他没见过秋长若她们所说的,嘉定之役后濒临崩溃的顾长思是什么样子,但旧仇新恨席卷而来,顾长思心头多了很多东西,霍尘感觉得到,所以他直觉,他当年那副样子怕是也没有如今这模样来得让人胆战心惊。
&esp;&esp;如履薄冰,仿佛下一刻就能打碎那单薄的笑影,露出下面滚沸的情绪。
&esp;&esp;他送顾长思到岳玄林书房外,自己转了半天,又觉得是有些多心,转而打算去找苑长记了。
&esp;&esp;路上正遇见从礼部回来的封长念,如今科举舞弊案告一段落,礼部尚书空缺,人人都在猜封长念会继任礼部尚书一职,那可真是大魏开国以来争执
&esp;&esp;打起来了。
&esp;&esp;两人不知道说了些什么,顾长思勃然大怒,直接掀了岳玄林面前的棋盘,黑白棋子叮叮当当滚了一地,岳玄林怒不可遏,抄起还有滚沸茶水的壶就往地上掷去,砰地一声,四分五裂。
&esp;&esp;“顾长思,我养你这么多年!你就今天这么跟我说话!?”
&esp;&esp;“难道不是吗?”顾长思猩红这一双眼睛,“为什么不早告诉我这一切?!你真的是怕我被宋启迎伤害,还是担心我真的会拉着宋启迎同归于尽!什么托孤、什么恩义,你是宋启迎的人啊,从小到大都是他的心腹啊。你把我带回玄门,难道不是要拘着我、看着我、生怕我哪一天带着遗诏回去把宋启迎轰下高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