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还不是内阁那帮老顽固,居然说朕偏听偏信!&rdo;
婉琴见我这么说抿着嘴笑道:&ldo;老顽固?皇上,那些&lso;老顽固&rso;可是皇上从朝廷中选拔出来的,说得还真贴切。&rdo;
我想到几个大臣的模样也不禁莞尔。
婉琴笑完后,突然正色道:&ldo;皇上,臣妾是一女流,国家大事不该过问。大臣们上书皇上,说皇上偏听偏信。臣妾以为,无论是何事,又或者是谁的对错,既然内阁六个大臣都上书皇上,臣妾以为皇上还是要慎重起见。唐太宗纳谏如流,难道皇上还要臣妾学一回长孙皇后吗?&rdo;
婉琴的说法让我心里有些动摇,难道真的是自己记错了?崇祯五年根本江淮就没有大旱?但是若没有江淮大旱,怎么会有崇祯五年到六年的饥荒呢?难道是张廷玉写明史的时候写错了?霎时间,无数的疑问出现在我脑海里。这件事恐怕要确认一下,否则若是没有干旱,我的旨意可就害了不少人。我一边思虑,一边道:
&ldo;既然婉琴这么说了,那朕就多查一遍,让那些大臣们没话说!&rdo;
婉琴似乎看出我心不在焉,便道:&ldo;皇上,你还是去忙吧,臣妾再给炜儿绣肚兜!&rdo;
我此时确实想去查明情况,便歉意的道:&ldo;那好吧,婉琴你也别太劳累,朕晚点再来看你!&rdo;
婉琴笑着把我送了出门,我到了乾清宫,内阁大臣们已经走了。这事要查询还真得费点时间,要江淮的地方官派人再送奏折上来,还是让捕风营的人送密报来?两边谁可信一点呢?这事可不是说单单据实禀报就行了。气候的反常,有人可能说今年大旱,也有人可能说是水灾。我陡然想起,我还没有看到陈文一他们的奏折,先看看陈文一李邦华他们怎么说的!
谁知一看却是让我触目惊心,陈文一里边的奏折道:&ldo;自皇上月前下旨修渠挖池,江淮六府即分发百姓,勒限责成,惶惶之极不恤民力。亦有府衙污吏,劣绅粮长沆瀣一气,以此为名搜刮乡里。交纳不齐者,被杻系枷锁,不绝于道;复又被鞭笞拶打,叫彻堂皇。余者尚未及荒年已卖子鬻妻,逃亡他乡。&rdo;
&ldo;微臣在江南两年有余,虽今年雨水异常,然年初到四月已接连下雨,淮水见涨,臣恐干旱未致,水患先行。是以微臣以为皇上可先修堤,尔后再挖池修渠。微臣所言句句属实,又恐实情不能上达九重,故冒死明言。臣陈文一顿首!&rdo;
看罢,我掩卷叹息。
若是早点看到陈文一的折子,我也不会一意孤行。可问题出在哪呢?傅山说得没错,他也不会骗我;明史记载也不该有错才对,难道是我记错了不成?不管怎么说,陈文一我还是信得过的,就先按他的意思办。江南一伙的官员也太嚣张了,看来得让陈文一他们看严点。
我仔细看过南方来的奏折后,心里有了主意,便重新发旨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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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已有五千字,特此加一段:
祯五年六月,大雨。八月,又雨,冲损庆陵。九月,顺天二十七县霪雨害稼。
壬申夏,五月霪雨,东西南三门水深四尺&ldo;大雨雹麦无粒收六月壬申,河决孟津口,横浸数百里。
杭、嘉、湖三府自八月至十月七旬不雨。淮、扬诸府饥,流殍载道。
可以判断,绝对是主角记对了事情,却记错了时间,当时大明是先涝后旱!
大家原谅他吧,阿门!
第一百二十二章暗波涌动
认错是一件很没有面子的事情,特别是给自己的臣子,所以我没有打算这么做。第二日早朝我也是含糊其事的说了一通,然后再总结性的来了一句:&ldo;朕看了江南的奏报,既然都说要防洪,那朕就听取多数人的意见,江淮一带就修堤防洪吧,现有修池工程一律停下。&rdo;
六个内阁大臣见我这么说都喜动颜色,只不过他们看到我不爽的样子不敢大肆表现出来。我知道他们心里肯定在洋洋得意,肯定自诩自己是国家栋梁,又或者说朝廷离开他们还是不行,大事还得他们拿主意什么的。 哼,我偏不让他们称心,我顿了顿又接着道:
&ldo;不过,杭州府的修池引水不能停下来,用不着那就用来养鱼好了,朕自会有旨意给浙江巡抚许誉卿。&rdo;
&ldo;皇上……&rdo;
&ldo;不得再议!&rdo;我一锤定音。
早朝后,众大臣出了文华殿,便各归各部办事去了,内阁大臣们摇头短叹的去了内阁大学士堂。
近来皇上圣心难测,让首辅韩鑛心里凭添了几分担忧。特别是最近几日,皇上容易发怒,有时会因为些小事情呵责大臣。这都是几年来没有过的,韩鑛想来想去,委实不明白其中是何缘故。
这日下得朝来,轿子还尚未进韩家大门,就在外边遇到了一帮平日比较亲近的大臣。韩鑛不想他们是来一起拜会自己的,便招呼着进去。
来的官员都与韩鑛相熟,刑部左侍郎钱士升,户部主事冯元飙都共事多年的老下属了;左庶子丁进,工部主事李逢申还是韩鑛的学生;外加了一个在礼部挂了个员外郎闲职的王洽,可以说都是亲近的自己人。
众人按着官阶辈份坐好后,韩府的丫鬟们送上香茗。韩鑛是主人,而且又是里边资格官阶最高的,所以他没有多客气,换了便服才坐在太师椅上招呼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