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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2章（第1页）

&ldo;怎么都今日一起来找老夫啊？要是御史们知道了，还不参奏你们一本！&rdo;

王洽笑嘻嘻道：&ldo;大臣之间互相走动，那是皇上都允许的，咱们光明正大的过首辅大人这吃杯茶，御史们知道了又能怎的！&rdo;

自从上回韩鑛认下这个世侄后，王洽就经常来韩府走动，跟韩家混得极熟稔。原本王洽想去南京补户部右侍郎吕维祺的缺，但没有想到，韩鑛一下子升作了首辅，他就铁下心来不走了，干脆在礼部挂个闲职等待机会。

钱士升一边喝茶一边笑道：&ldo;就是，嗯，这茶可是上好的乌龙。&rdo;

韩鑛微笑不语，相比之下冯元飙直接得多，他闷声道：&ldo;御史知道了又怎样，下官就是来跟首辅大人诉诉苦的。&rdo;

&ldo;哦，是为了何事？&rdo;韩鑛心中微惊。

工部主事李逢申不待冯元飙说就接口道：&ldo;老师，他是跟内阁郑大人生气。&rdo;

冯元飙气愤道：&ldo;如今郑大人是三头六臂，什么事情都要过问。前几日皇上曾发旨意要运一批海外粜来的大米直接到杭州，刚好李原吉侍郎遣人来报，说有苏禄运来的大米将要靠岸。下官就打算将这批直接发往杭州，钱大人也同意了。偏郑大人有意见，说南京地震后需要救灾，要先发往南京，下官辨不过只得只得办了。不想昨日皇上陡然问起，知道粮食还未送往杭州，便狠狠训斥了下官一顿。&rdo;

韩鑛一听才知道原来是这么个事。其实冯元飙说的这件事他是知道的，只是碍于情面，所以他没有跟郑三俊摊开来讲。再者钱龙锡都没有出声，皇上也没有限定何时运往杭州，他就觉得还是以和睦为重，便没有去过问。

&ldo;那你怎么没有跟皇上说明情况啊？既然是内阁郑大人准的，怎么会怪到你头上？&rdo;

冯元飙一脸无奈道：&ldo;当时皇上龙颜大怒，下官哪还敢出声，就算那时说出来，皇上也会以为你推诿责任。&rdo;

韩鑛听了后，过了一会才表态道：&ldo;算了，也不是什么事情，皇上不就骂了你一顿嘛，雷霆雨露皆君恩！最近皇上情绪不太好，不要说你了，就是内阁大臣也常有被皇上训斥的时候。&rdo;

王洽还是笑呵呵的样子：&ldo;那是，你老兄我在清水衙门，就连想给皇上骂都没有机会。骂上一骂，至少天子心中记得你这人。&rdo;

王洽的插科打诨一下就让沉闷的氛围一扫而空，钱士升指着王洽笑道：&ldo;你啊，就是舍不得那份清闲，上回南京户部右侍郎出缺，若是王老弟去补，论资历能力，老弟是可以稳拿的。你倒好，在礼部挂了个只要点卯的差职。&rdo;

&ldo;别说我，我王洽懒人一个，比不得各位大人啊！不过……那个郑大人也多事了些，原先孙大人在时多好，各管其职，从来没发生过这些事情。&rdo;

李逢申也道：&ldo;冯大人这顿骂也算白替人挨了！&rdo;

左庶子丁进接着道：&ldo;世兄说得是，这郑大人在南京指手画脚惯了，只怕进了内阁也不安分。他也不看看……&rdo;

韩鑛还没等丁进说完便打断道：&ldo;住口，内阁大臣岂是你们能够在背后议论的。元飙的事我清楚，有什么老夫也会代为解释。你们在老夫府邸攻讦其他内阁大臣，致老夫于何地！&rdo;

身为弟子的丁进当下就不敢出声。

来客中钱士升最为年长，又在刑部，郑三俊的所作所为他是知道的，韩鑛于他亦师亦友，自然要好意提醒下自己的师友，他站起来道：&ldo;首辅大人，下官觉得有些事最好防范于未然，上下次序不可乱。否则任其坐大，更不利于朝廷。首辅大人是四朝老臣，前几朝党争不断，大明深受其害，大人也是经历过的。皇上如今将首辅设为官职，不再由资历深者担任，这便是内阁定下的规矩。首辅大人何不点醒下迷糊中人，以免大臣们出现纷争。&rdo;

韩鑛神色凝重的思虑了钱士升的话，内心做了番比较，郑三俊跟他资历相近，所差的是没有入过内阁。不过郑三俊在南京独挡一面多年，能力上应该说还是有的。如今他初进内阁，必然是想大展身手，说不定他还以首辅自诩。对于这种挑战，不仅关乎官位，也关系到面子。想到这，韩鑛心中有了定见，不过他没有直接表露出来。

&ldo;抑之所言，老夫心中有数。既然是皇上定下的规矩，也就没有臣子能够违抗。这事就不要再讲了，来，随老夫到后花园，看看老夫种的兰花如何？&rdo;

既然见韩鑛避开政事不谈，也就随他去了韩府花园，只讲些风花雪月谈诗论对，到了傍晚才散去。

第二日点卯后，韩鑛来到内阁，见里边其他五人都在，韩鑛略一思虑便有了打算。他缓慢走到正堂的首席上，咳了一声后道：

&ldo;各位同仁，老夫今天有几句话跟大家说。&rdo;

听到这话，正在忙的五位内阁大臣全停了下来，他们心中虽有些惊奇，但都没有出声，而是静待首辅大人讲下去。

&ldo;老夫这几日经常听到六部的官员们说内阁政令不清，经常出现混乱，皇上对此也有些微词。我这作首辅的，不能坐视不理。皇上既然已经将内阁作为大明官制，就应该有他的规矩。正所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为了避免以后出现这样的情况，老夫提议，以后各位同仁管好本部事务，有异议的事情统一由我这首辅禀明皇上处理，老夫不在的时候，就由次辅钱大人负责协调。这样便可使得政令出于一门，下边的官员也不会误事。大家以为如何？&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