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强撑着意识,把车子停在一处僻静的辅道。
他额角虚弱的抵在方向盘上,清冽的眸子闭了闭,待缓解片刻后,右手才慢慢掏出手机。
屏幕上,慕斯晨的号码不断在闪烁。
唐朝怔怔盯着,有些入神。
他汗流浃背,指尖微颤,呼吸是不正常的急促,甚至蔓延到肢体。
唐朝很清楚,自己这种表现,已证明他的病,不可控的复发了。
他没舍得去挂慕斯晨的电话,而是等她自然断掉,才拨了另一人的号码。
那端接听很快,几乎是在通话刚起,清冷的男音就低沉的传来,“又严重了?”
声线里,一袭凝重暴露无遗。
“孟淡。”唐朝斥声低咒,“你他妈就是个庸医!”
“我说过,你迟早要死在那女人手里。”
“废话少说,给我点药。”
“不遵循医嘱,你把我的药当饭吃都没用。”孟淡皱着眉,“你现在人在哪?”
“等下给你发定位,她的电话又打进来了,我先回复一下,免得她胡思乱想。”
“……”孟淡的火气直逼到胸口,妈的,这恋爱脑没救了,“靠!”
慕斯晨心急如焚的赶到Muse顶层时,卧室房间门紧闭,里面依稀有模糊的说话声传出,她站在大厅里,焦急等待。
方才唐朝接电话说,他只是有点感冒,要回Muse休息,叫她别担心。
不亲眼确定他是否平安,慕斯晨放心不下。
之前唐朝就把顶层的电梯卡放了一张在她包里,包括进入主卧时需要的指纹解锁密码,都有她的验证特权。
所以,慕斯晨才可以畅通无阻的过来。
她咬着右手的大拇指指尖,单臂抱怀在门口踱步许久。
约莫二十来分钟左右,房门被人从里面打开。
慕斯晨视线望去,入目的,是一双极深的茶色眼眸。
男人相貌英俊,个头出挑,一身白大褂尽显眉宇间的冷骜。
他漠然的看着慕斯晨,剑眉微蹙,潭底有一闪而逝的厌恶。
“就是你?”
男人莫名其妙的一句,令慕斯晨一头雾水,“什么?”
孟淡眉头皱得更紧,他的皮肤冷白,或许是作为国内最权威的外科专家,常年在手术台上不见阳光的缘故,他一整个给人的感觉,就是冰山美人。
虽然,用‘美人’的词汇来形容一个男人,确实过分,可他跟唐朝的确是两种不同类型的帅。
唐朝属于刚毅,惊艳的,让人一眼万年。
而孟淡,骨子里透着一种拒人千里的高冷,又带了医生气质的柔美。
“没什么。”孟淡薄唇冷冷动了动,他朝卧室里扫了眼,没好气道:“你男人没救了,我看,不仅病的不轻,还已经病入膏肓,当初不听我劝,自己非要擅作主张去寻求他所谓的解药,殊不知……”
孟淡幽深的凤眸淡淡瞥回来,睨向面前的慕斯晨,他眼底的茶色如墨一样化开,说出的话,寓意长远,“那解药只是一瓶,带着剧毒的毒药。”
“姓孟的,我看你就是欠揍。”唐朝衣服脱在一边,他刚做完检查,这会儿正坐在床畔,拿起一件黑色衬衣套上,男人一颗颗扣好胸前的纽扣,站起身,朝慕斯晨这边走来,“别听他瞎扯,这玩意儿见不得我好。”
孟淡拎着医药箱,脖子上还挂着听诊器,他眼角的寒光清冽一勾,“有事记得第一时间通知我,作为好兄弟,别的我不敢保证,收尸,我一定第一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