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果然博得鹿苍的愉悦,指腹在莫惊春凸起的喉结上摩挲两下,鹿苍放开了他:“不愧是本座亲指的冥督,果然在什么时候都不会让本座失望。扈庭踪那个蠢货比不过你,你无需跟他较劲。”说了这么久,还是要让两个人一同给他护法,鹿苍的防心疑心比海都深。莫惊春道:“说到扈统领,他还在忙古憔鬼窟的事吗?”鹿苍很是失望:“办不好差事,当然只能在那边一拖再拖。”莫惊春假意恭维:“扈统领办不办得好也不重要了,等下月十五一过,尊主要古憔鬼窟那弹丸之地,还不是轻而易举?”鹿苍甚是愉悦:“那地方怨灵遍地,阴冷潮湿,也没什么好的,把那儿的王城拆了,改成个囚狱还不错。”他八成是想把仙门的人一起给扔进去,这么一对比,江潮生简直善良的不能再善良。扈庭踪窝在古憔鬼窟城外的一个农家里,那家的人半月前已经被他杀干净了。方圆一里就只有那一户,腾出来的屋舍正好给扈庭踪藏身休憩。他嫌茶太陈,不肯喝:“这茶放了多久了?你还端上来给我?”空肃道:“大人,您将就一下吧,这家人连米都没有,茶当然也差得不行。”扈庭踪勉强喝了一口,刚进嘴就吐了出来,连带着把碗也摔了:“真难喝!这破差事怎么不让柳吹痕来?”他刚骂完,一个魔修急忙跑进来:“抓到了!抓到了!”扈庭踪一下子站起来:“抓到那个酆王了?”“不、不是……”那魔修喘着气。扈庭踪骂道:“不是你瞎喊什么?”魔修缓过气道:“抓到了一个跟冥督大人长得特别像的人!”扈庭踪脑海里闪过九蛊道的那个男子,来了兴趣:“带我去看看。”虞粲被绑在柱子上,他那一身漂亮衣服该脏的脏该破的破,脸上好几处泥,早没了在古憔鬼窟颐指气使的样子。扈庭踪走过来:“太像了,尤其是这眼睛。要是背着我,还真分不出来。”虞粲一看他打扮便知是魔宗的人:“你别动我!酆王不会放过你的。”“你不是拍卖行的人吗?”扈庭踪挑眉,“难不成,九蛊道是也是你家酆王的?”这人还真不傻,虞粲道:“你乱猜什么?”扈庭踪道:“叫我别动你,可我看见你这张脸就不舒服。你说你家酆王不会放过我,那这么说,我拿你做人质,你家酆王会乖乖就范?”江潮生要是没找到莫惊春,虞粲遇难他多半要插手,可现如今正主回来了,江潮生哪里会管虞粲的死活。虞粲深知这一点,慌道:“我脸怎么着你了?”“问得好。”扈庭踪道,“你肯定听过魔宗有个鬼面冥督?你这张脸啊,可真是跟他像极了。不过他戴着面具,我不知道摘下来还像不像。你可别沮丧,据说他脸上全是伤疤,说不定,你比他好看呢。”虞粲一点也不觉得这是夸奖,扈庭踪没见过莫惊春真容,他却见过。戴着面具都那么像,摘下来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像又怎么了?”手下给扈庭踪搬来椅子,扈庭踪正好坐下。看着这张酷似莫惊春的脸做出害怕焦躁的表情,扈庭踪可以说十分享受:“像他就是你运气不好了。我本来可以放了你,可我看柳吹痕实在不顺眼,收拾不了他,我还收拾不了你吗?来人。”空肃上前,扈庭踪吩咐道:“给我划花他的脸,拿鞭子打。”虞粲见魔修拎着沾过盐水的鞭子朝他走近,奋力挣扎起来。可这毫无作用,鞭子最终还是落到他身上。空肃手持匕首,寒光晃着虞粲的眼睛,惨痛的回忆霎时重现在他眼前,虞粲害怕地叫道:“别动我的脸!你讨厌柳吹痕是不是?我能帮你!”疾风起王城里,江潮生百无聊赖地坐在宫殿里,手里是看了无数遍的画像。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江潮生度日如年,恨不能直接去凭黯墟把人绑回来。他冲侍女道:“虞粲呢?把他给我叫来。”侍女道:“殿下,虞粲出去了,还没回来呢。”江潮生不满地把画像收起来:“回来了立即叫他来见我。”“这东西真的有用吗?”扈庭踪看着苟老三手里那串眼珠。虞粲还被绑着,但扈庭踪许他坐在一边:“你不是不相信他是花月族吗?就用这东西看呀。这是苟老三从活人眼睛上剜下来,借着「沸火初红」烧出来的,仙、鬼、魔气一丝不沾。他尽靠这东西扒人财物,你把他放到莫惊春屋里,莫惊春不会察觉的。”尽管扈庭踪身为魔族,审美已经很差了,但他仍旧不愿意碰这串眼珠:“你让本统领用这么恶心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