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就在眨眼间,猝不及防。
马扩和赵榛正要扑上前去,却听罗方似乎用尽了最后的力气,猛地喊了一声:“我不行了,你们快走!。。。。。。别管我,走啊。。。。。。”语声已是气嘶力竭。
随后,罗方口中喷出一股鲜血,再没了声息。
赵榛身子一震,不觉朝那边看去,心中登时悲痛难忍,眼眶阵阵湿热。心中暗道,此前冤枉罗方了。有心相救,却听马扩急道:“没救了!别再搭上一条性命,快走!”
一俯身,马扩已背起梁员外,掉头便走。赵榛只好洒了几滴泪,紧随在后。几个人趁着这一阵子骚乱,奔出了院子。
阮小七和田牛从两边迎了出来。顾不上说话,牵过一匹马,先扶着梁员外上去。随即,阮小七上马,带着梁员外,向前就走。
赵榛和田牛共乘一匹,马扩则带了哈密木。马上急催,跑出了小巷子,拐上大街。才过了两三条街巷,就听得后面传来喊声,府衙的官兵远远的亦追了来。
几个人不敢停留,拼命向前。三匹马各载了两人,奔起来很是吃力,自然慢了下来。
耳听着身后的追兵越来越近,几个人心中着急,只得猛踹死磕,催马急行。好不容易甩开追兵,到了城门口,已是蹄声散乱,人和马都浑身湿漉漉的。
黑沉的夜色里,城楼上几盏灯笼,显出黄晕的几团亮光。守城的军兵被惊起,忙乱地跑了出来。
“什么人,快站住!”军兵大喊着,亮起了明晃晃的刀。
“瞎嚷嚷什么?看不出来是我吗?”
一直到了军兵跟前,马扩才勒住马缰绳,和哈密木一起下了马。马扩还未及行动,却见哈密木早已摇晃着身子,抢先走上前去,脚底下故意踩得很响。马扩无奈,只得跟在其后。
“啊,是哈密将军!”那军兵举起手中的灯笼一照,顿时吓得弯下了腰:“小的该死,哈密将军恕罪!”
“别废话了,快开城门!”哈密木神色间颇不耐烦。
“哈密将军,你要出城?”另一名头领模样的军兵问道。
“不出城,我来这里干啥?”哈密木气势汹汹。
“这么晚了,出城要有知府大人的手谕才行。。。。。。”头领陪着小心,一边打量着哈密木身后的几个人,“哈密将军,后面是些什么人啊?”
就在这时,远处的街巷里,传来嘈杂的人声和马嘶声。那头领和军兵不觉伸长了脖子,向那边看过去。
“你管那么多干嘛?快开城门!”哈密木抡起胳膊,抬手就要打那头领。
那头领吓了一跳,赶忙闪过身去,口中叫道:“哈密将军,你,你这是为何?”
“快开城门,我要出城!”哈密木又喊了起来。
“可,这。。。。。。”头领迟疑了一下,“哈密将军想出城,要有知府的手谕,小的才好放行啊!”
“本将军出城,还需要知府的手谕吗?”
哈密木又要动手,马扩赶忙走上前,将手中的腰牌递了过去:“军爷请看,我等随哈密将军,奉令出城!”
那头领上下打量了马扩几眼,将腰牌接了过去。另一名军兵凑上前来,高举起灯笼。
“哦。。。。。。”那头领将腰牌拿在手里,反复看了好几遍,沉吟着。
“狗崽子,还不放行!”哈密木又来了火气。
“腰牌不假,可,。。。。。。”头领将腰牌递还给马扩,一边朝后面打量着,眼神怀疑,“可后面是什么人?怎么还两个人乘一匹马。。。。。。”
说话间,头领一手按在刀柄上,一面朝阮小七等人走了过去。
风吹得城头的灯笼来回摇晃,一阵忽明忽暗。街巷里,人声越来越近,隐然看见火把的亮光。
马扩心中一紧,眼见头领正从身旁走过。他一伸手,将刀抽了出来,猛然抵在头领后腰,低声喝道:“快开门!不然要了你的命!”那头领一哆嗦,身子僵硬,登时立在了原地。
“快开门!没听见吗?”马扩微微提高了声音。手中的刀向前一用力,刀尖已戳透了头领的衣裳。那头领只觉腰间先是一凉,接着一阵疼痛,鲜血就渗了出来。
“好,好。。。。。。”头领答应着,一手扶了腰,回过头去,冲着那军兵喊道:“还不快去开门!”
那军兵还在发愣,哈密木已冲上去,一手抓住他的衣领,狠狠说道:“聋了吗?去,开门!”
军兵挣了一下,没挣脱开,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你不松手,我,我怎么去开门啊?”
哈密木这才将手一推。军兵向后踉跄了好几步,差点摔倒,手中的灯笼也扔在了地下。待站稳身子,连灯笼也不顾了,一路小跑着,打开了城门。
火光已冲到巷口,追兵的影子模糊晃动。
“快走!”马扩叫了一声,招呼阮小七等人赶快出城。几个人牵着马,快步通过城门。